凌晨两三点的马路空旷而安静,车子在上面开得飞快。
后视镜中,林郡微微仰头靠进椅背深处,眉梢透出些疲惫来。
司机忍不住又摇了摇头,他家少爷和先生闹矛盾简直是家常便饭,只是这次好像尤其厉害。
少爷也是大半夜应酬完才发现先生离开了,当场就急红了眼。
按理说这事儿应该告诉大少和老太太,但少爷又严肃地警告了他……
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头发都被这两位祖宗急白了几根。
清晨六点钟,傅久九的电话再次响起。
大约昨天受到冲击太大的原因,他睡了一晚仍是困顿。
电话被开了免提放在枕边,他带着黏腻的鼻音和沉重的睡意:“喂”
许是因为晨起的原因,林郡的声音少了冷意,多了点轻微的沙哑:“该出发了。”
这是真较上劲儿了。
傅久九昨晚被搅了一场梦,这会儿又来,再好的脾气也有点上头。
一个“滚”字在喉咙里滚了几圈,最后还是十分理智地转换了语气,他软声道:“可是我好困”
他的尾音拉的很长,带着晨起的慵懒和绵软,像在撒娇,又有点可怜巴巴。
紧接着又是那句:“求你啦,哥。”
一个“哥”字让林郡沉默了下来,握着电话的手指紧了紧。
回过神来再想说话的时候,便听到听筒里传来了清浅而匀长的呼吸声。
傅久九睡着了?
他放低了声音,试探着叫了一声:“傅久九?”
然后又叫了一声……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片安静。
傅久九偷眼看着电话屏幕,那边虽然不再发声,却依然没有挂断电话。
一片安静中,他听到了林郡的呼吸声。
他为什么不挂电话?
傅久九有些疑惑。
可他自己也不能先挂,不然林郡就会发现他根本没睡。
电话就在那里放着,呼吸声隐隐地传过来,除此之外一片安静。
傅久九的精神反而被吊了起来,他张开眼睛盯着屏幕,注意力集中在了林郡什么时候挂电话上。
电话一直没有挂。
不仅如此,听筒里的呼吸声还慢慢变了调子。
傅久九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震惊地,小心翼翼地将电话拿在手里,靠近耳边。
林郡的呼吸慢慢沉重了起来,又略显急促,和梦中那带着情谷欠的急促喘息越来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