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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章(第1页)

夜叉放倒青蝎子乔天元。知道解药被于渡海带走后,赶紧又去追于渡海。且说在客栈外接应的魏宝山三人,眼见一道黑影从客栈里冲了出来,奔着西北飞奔而去,就知道肯定是有人逃出来了,相互也不用打招呼,赶紧催马追了过去。于渡海施展跑功,一晃一丈多远,跑得比兔子都快。一口气跑出五里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速度这才慢了下来。虽说于渡海跑得不慢,但是再快也快不过马去,听到马蹄声,于渡海回头一看,三匹大马越跑越近,感觉事情不妙,左右看了看,舍弃大路,直奔右侧的山上跑了过去。魏宝山等人跑到近前,只好也弃马步行,往山上追了下去。杜拉尔。果果看着远处的身影,也认出就是恶道于渡海,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眼见自己这方被越拉越远,再这么跑下去,肯定得被甩开,不禁有些着急了。左右看了看,打定主意,让魏宝山和马伯通继续往前追,她马上赶到。魏宝山和马伯通也没来得及问话,点了点头,迈开大步拼了命地往山上追去。杜拉尔。果果停下后,穿好萨满神衣,与往次不同的时,从神帽上垂下两条长长的七彩绸带,都快拖了地了。杜拉尔。果果双手各抓住一条绸带后,晃动身上的腰铃,迎风舞动起来。书中代言,杜拉尔。果果眼看着于渡海越跑越快,干追追不上,这才准备请鹰神附体。鹰神为众动物神灵的首神,满语称“达拉加浑”“达拉代敏”即“首鹰”、“首雕”之意,鹰神附体后,会使体轻如鸿,擅长纵越,比普通的轻身术要高明多了。杜拉尔。果果舞动神帽上长长的七彩飘带,转起了“弥罗”(快速旋转),神裙飘飞,神帽闪光,恭请鹰神降临。跳了将近一刻钟左右,就见杜拉尔。果果仰天长鸣一声,双眼闪过一道精光,抄起萨满神刀,脚尖点地,一个纵掠,飞出去足有三丈多远,几个起落,就冲出去十余丈。魏宝山和马伯通正跑着,就感觉背后一阵风声,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就见一道黑影“唰”地一下从背后冲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是杜拉尔。果果。马伯通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道:“宝山,那丫头又整什么鬼玩意儿了,怎么跑得这么快?”魏宝山晃了晃脑袋:“师叔,别说这个了,快点儿跑吧!万一果果追上于渡海,咱们早些赶到,也好有个照应!”爷俩膘着膀子,使足了劲,朝着山顶上狂奔。就是这样,眼瞅着,杜拉尔。果果越来越远,最后只看到个黑点在山间纵越,马伯通心说:就算是把两条腿跑折了,也撵不上人家,看这意思,肯定是那丫头又弄什么法术了。杜拉尔。果果像是山间飞掠的小鹿,脚尖轻点着地,七彩绸带飘在空中,似九天仙女下凡一般。于渡海回头张望,眼见背后之人和自己越来越近了,心里暗道不妙。止住身形,伸手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纸人来,用匕首在手指肚上扎了一下,在两个纸人的胸口上各滴了一滴血,然后双掌合十,朗声念道:“吾为天神下坤宫,巡震兴雷离火红。禹步交乾登阳明,巽户下令如万神。坎乡掷雨荡妖凶,腾天倒地斩妖精。天昏地暗,日月不明,邪神鬼道,无路遁形!”念完咒语后,双手掐了个奇怪的手印,食指一点两个纸人,就见两个纸人腾空而起,飘飘悠悠地冲着山下飞去。于渡海看了看直奔山下的两个纸人,冷哼了一声,赶紧接茬再跑。杜拉尔。果果正往前跑着,突然面前两道红光划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发现两只眼睛所看到的影像瞬间都被红色染成了一片,无论东南西北,所能看到的除了红色还是红色,看不见树,也看不见路,吓了杜拉尔。果果一大跳,赶紧停了下来。杜拉尔。果果收稳心神,知道是于渡海捣鬼。赶紧伸手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拔起一把草来,用手拧了拧,几下之后就编成了一只草人偶。人偶有头有脸,四肢健全,活灵活现。随便又取出一根细线,把这只编好的草人拦腰给捆了起来,然后在线上系了七个疙瘩。嘴里念道:“呼日勒,呼日勒,阿格迪达仁,吉木恩达仁卓沃!”然后抡起手中的神刀,一刀就砍断了草人的脖子。面前突然一闪,红色尽失,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杜拉尔。果果凝神往上看了看,就这么一耽误,于渡海又跑出了一里地左右。看着于渡海的背影冷笑了一声,杜拉尔。果果弯腰在旁边的大树上刻下了山神白纳查的神像,取出酒壶,敬过山神后,杜拉尔。果果高高扬起手中的鼓槌,然后对着萨满鼓用力地敲了一下。“咚”鼓声如雷,响彻云霄。时急时缓,节奏分明。随着鼓声,整个人也快速地旋转起来。风声阵阵,铃声叮当,杜拉尔。果果一边快速旋转,一边念道:“德日得勒,德波尼勒,德库日德烟,呼日顿波衣顿,乌阿吉吐德库日”平地里突然起了一股旋风,把树叶枯草卷入空中足有三丈多高,这股旋风围着杜拉尔。果果打了几个转后,又凭空化成数十股小旋风,直朝着于渡海刮了过去。于渡海听到声音不对,赶紧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看清追来之人竟然是杜拉尔。果果,心中暗呼不妙。肉眼可辨的十几股旋风正奔着自己刮了过来,四周不时传来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东西正奔着自己过来。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就见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涌过来一股黑色的潮水,由远及近,铺天盖地,怪叫之声不绝于耳。等到距离再近些时,吓得于渡海头皮直麻,两腿发软。做梦也没想到,这股黑色的潮水竟然是成千上万只野狼、山猫、黑熊等各种山兽组成的集团军,也不知道这些畜生发了什么疯,竟然倾巢出动,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聚集而来,眼瞅着就把自己包围上了。于渡海用力咬破舌尖,一口血吐在铜钱上,迅速在地上摆出一个小七关,然后掏出一把杀生刃对着自己的胳膊就是一刀,等到匕首沾血后,一刀插在小七关的中间。随着这一刀下去,以于渡海为中心,也快速地转起一圈旋风,围着于渡海越转越快,越转越大,最后形成一个直径五六丈的旋风,把于渡海护在了中心。那些野狼什么的冲到旋风边缘后,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不敢再进一步,瞪着两只绿眼珠盯着面前的旋风,昂首怒嗥。于渡海摆出一道纯阳的小七关,利用阳气形成一股旋风,阻挡住了这些牲畜的冲势。杜拉尔。果果利用地灵之力完成的驱兽术乃是纯阴之气,自古阴阳相克,彼此排斥,一时间僵迟了起来。不过于渡海心里明白,凭自己一已之力,想要硬抗住成千上万中野兽纯属是异想天开,所以,利用这难得的喘息之机,脑筋急转,思考着应对之策。杜拉尔。果果这时也追了过来,站在圈外看着旋风正中的于渡海,冷笑道:“恶道!你恶贯满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于渡海睁开眼睛看了看杜拉尔。果果,冷哼了一声:“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往山上跑了。就算你今天能胜得了我,也不是我茅山术不如你,只是你占尽天时地利之优。如果是大白天,不在这荒郊野岭,贫道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杜拉尔。果果柳眉倒竖:“你少说废话,快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要不然,让你尝尝万兽撕咬的滋味,让你死无全尸!”于渡海看了看四面越聚越多的各种野兽,晃了晃脑袋,伸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白瓷瓶,冲着杜拉尔。果果比划了一下:“解药就在这里,有本事你自己来取!”“好!”杜拉尔。果果说罢,抡起鼓鞭,打了三通急鼓。再看四周的那些野兽,发了疯似的就扑向了于渡海。于渡海用力又咬破了舌尖,嘴里含了一口血,死死地盯着四周的这些野兽。这些野狼冲进旋风圈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一动也不会动了。后面的野狼源源不断地往前冲锋着,不过都是穿过旋风没多远就栽倒在地上,眨眼之间,地面上就倒下了一大片狼尸,情形极为诡异。虽说于渡海的小七关阳气刚猛,行之有效,奈何外围的野兽实在是太多了,支持了没有一刻钟的时间,眼瞅着旋风越来越小,群兽越逼越近。于渡海眼眉一立,一张嘴,把血喷在小七关正中,立时,旋风猛地旋转加速,又向外扩大了不少,几十头野兽刹那间被卷在了风中,一声没吭,倒在了地上。趁着群兽惊愕之际,于渡海脚尖点地,飞身跃起,从山顶直接就跳了下去。杜拉尔。果果惊呼了一声,赶紧跑到山顶,伸头往下看了看,下面是处悬崖,呼呼的冷风直往上吹,从这儿跳下去,估计生还的可能性不大,十有得摔个粉身碎骨。魏宝山和马伯通这时也赶到了山顶,听杜拉尔。果果说完后,也急得直跺脚。真没想到这老道竟然这么刚强,宁折不弯。想想也是,就算是他自己不死,受缚后也难逃一死,还得受不少罪,反正是一死,这么死倒痛快了。不管怎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就这样回去交差,三人商议了一下,赶紧下山,准备到山下找找。走到半山腰时,碰到了前来追赶的夜叉,夜叉听说于渡海拿着解药跳崖了,也大吃一惊,赶紧随着魏宝山几人往山下寻找。众人走到山下,这才发现山下竟然有水,潭水青绿,看着不浅。魏宝山抬头往上看了看,道:“于渡海要是从山上跳下来,应该会落在水里,未必致命,赶紧找找吧!”马伯通也点了点头,四个人分成两队,围着水潭找了起来,不大一会儿,两队人碰了头,都摇了摇头,岸上连水渍都没看到,显然,于渡海没有上过岸。夜叉盯着潭水叹了口气:“唉,你们说,那个老道会不会是不会水性啊?直接淹死了?”他这么一说,这几人一琢磨,还有真这种可能。真要是不会水,从那么高处掉下来,肯定是喝饱了水沉进水底了,要不然就是直接呛死了。魏宝山看了看面前的这潭水,迈步就要下水。马伯通一把就把他拉住了:“宝山,这天可冷啊!你这么下去要够戗啊!我看这水不太对劲儿,怎么水面上连个草叶都没有,这么干净呢?”他这么一说,这些人才注意到,果然,五丈见方的这潭水,水面青绿,干干净净,旁边都是大树荒草,而水面上竟然连个草叶都没有,实在有些奇怪。马伯通拿了个树棍往水里一扔“砰噔”一声,水面竟然一点儿ng花都不起。这根树棍在水面上突然转起圈来,然后一打旋,眨眼间就被抽进了水底。杜拉尔。果果吓得脸色都变了,指着水潭说:“不好!这水怎么像是粥一样,这么稠?而且好像水下有很强的吸力,就连鹅毛都能沉底,人进去肯定好不了!”眼见这样,这就不能再下水了,这可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大伙觉得最好天亮后弄只船来,派人打捞。很快,天就亮了,代善率着三百骑兵也追到了山下,让人拖来一只小船,刚把小船推到水中,就见小船开始打起了转,还没等上人,猛地往下一沉,也被抽入了水下。看到这儿,所有人都傻眼了,连船都沉下去了,这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刚巧,有位老乡从这里路过,马伯通赶紧走过去打了个招呼:“老哥哥,我打听一下,我们有件东西掉这水里了,想要捞出来,有什么办法没有?”老乡六十多岁,须发皆白,看了看马伯通,晃了晃脑袋:“各位,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这是逆水寒潭,连鹅毛都沉底,就没有东西能浮上去的。我这把年纪了,不会说瞎话,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魏宝山往前走了一步,笑着问道:“大叔,这潭水一直这样吗?多少年了?有人下去过吗?”老乡吧嗒了几下嘴,想了想,这才说道:“多少年了?这咱可说不好了,反正我打记事起,这知道这里的水是逆水,扔啥沉啥啥。要说能下去水的,还真有个人,就是对面铁帽山玉元观的老道虚鹤真人。我们平时都见过人家在这水里洗澡,啥事没有,都佩服得不得了。”“玉元观?”“对,就在对面的铁帽山的山顶上,你们从这条路上去,傍晚时就差不多能走到。”马伯通伸手塞过去一锭银子,拍着老乡的肩膀说:“老哥,多谢了!”老乡接过银子看了看,刚要拒绝,马伯通摆了摆手:“老哥,收下吧,回去买点肉,过个好年!”老乡这才收下,乐呵呵,美滋滋地回家去了。铁帽山偶遇铁胆侠玉元观慧眼识毒茶等到老乡走后,马伯通几人一合计,这种事事不宜迟,赶紧上山求人家去吧。这种事也不好带官兵去,就让这些侍卫在这里守着,魏宝山、马伯通、杜拉尔。果果和夜叉四人轻装前进,直奔对面的大山走去。常言道:望山跑走马。看着挺近,四人骑快马,直到快中午了才赶到山脚下,一路上水米未进,马上颠簸,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消停,这几人肚子也有些饿了。刚好见山脚下有座大院,几人一合计,还是先讨碗水喝,吃口饭,然后再继续上路吧。魏宝山等人走到院门前,叩打门环“啪、啪、啪”很快地,就听见里边有人说话:“谁呀?”“啊,过路的,您开开门吧。”小门开了,有个下人打扮的小伙子从里边探出头来,看看魏宝山,又看看马伯通等人,开口问道:“几位,有事吗?”魏宝山笑了笑:“小兄弟,你看看,我们大老远地走到这儿,实在有些口渴,能不能给我们一碗水喝?方便的话给我们弄点儿吃的。你放心,我们多给银子。”“噢,你们等着,我做不了主,我去问一声!”“好,辛苦小兄弟了!”魏宝山等人站在门外就等着消息。小伙子又回来了,把门打开后,让魏宝山等人进屋。大伙连声道谢,这才迈步进了院子。院子里方砖铺地,正中央上房五间,东西配房各三间,西边还有两个月亮门,从月亮门进去之后,直通后院,不知后面还有多少房子。小伙子把大家让进右面厢房,搬来几把凳子,让大伙先坐下先喝点儿茶。这一路上可把这几个人累坏了,从昨天半夜到现在,也没好好休息,一大早走到现在,身体又累又渴,连喝了几杯茶,这才缓过些精神头来。饭菜还没做好,就听外边有人咳嗽了一声,问道:“来客人了吗?”“老爷,客人都在下屋!”“哦,带我看看!”门一开,本宅的主人进来了。就见这个人是中等身材,六十来岁,鬓如三冬雪,一根黑胡须都没有。再往脸上一看,通红锃亮,鼻子头儿闪光,面如三秋古月,目若朗星,准头端正,方海口,通红的嘴唇,腰板绷直。他一进来,屋里人全站起来了。马伯通一拱手道:“您是本宅的主人吗?”“不错,老夫正是!”“给您添麻烦了!着急赶路,错过了集镇,又渴又饿,故此讨扰。我们吃完东西就走,银子照付!”“哎,别客气,别客气。老夫宅院宽阔,闲房甚多。我请都请不来呀,欢迎各位光临!”仆人搬来把椅子,让老头儿坐下。他挨个儿看了看大家,就问:“看打扮,各位不像是生意人,各位从哪儿来呀?”马伯通道:“我们就是沈阳城里的。”“是吗?既然你们从城里来,老朽想打听一件事,不知各位知道不?”马伯通笑了笑:“老人家,您问什么事?”“我听说沈阳出了一位了不起的英雄,点奇穴技惊四座,看风水一鸣惊人,阴阳五行样样精通,奇门八卦样样在行。汗王面前的大红人,还给他一枚金牌,并亲手题字,大金第一风水师,在城里扬名三日,现在红得不得了。我想打听打听这个人!”老头儿一说完,屋里的人“哗”地一下都乐了。马伯通用手指了指魏宝山,对老头儿道:“老人家,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位就是!”老头闻听,大吃一惊!上一眼,下一眼,看了魏宝山半天,起身躬身施礼道:“哎呀,恕老朽眼浊!您就是赫赫有名的魏师爷?失敬,失敬!快走,快走,请到上房一坐!”人的名,树的影,一介绍魏宝山,老头儿把大伙儿从厢房让到了正房。他忙乎了一阵儿,分宾主落座。老头儿吩咐一声:“把我那小茶叶盒打开,沏好茶!”香茶也沏好了,老头儿这才问魏宝山“魏师爷,您不是在汗王左右当差呢吗?怎么这么有空跑到这荒山里来了?”魏宝山看出这老头儿不是一般人,心说:既然人家诚心实意地问,我就不应隐瞒。因此,魏宝山就把皇太极被暗算受伤,自己这伙人追踪恶道于渡海,于渡海跳崖坠河的事说了一遍。老者不听则可,听完后当即倒抽了一口冷气。魏宝山有些奇怪,他就问老头儿:“请问老人家尊姓高名?”“哈哈哈,老夫乃无名小姓之辈。我姓高,叫高宇高月波。”老头儿话音刚落,在座众人都不由得为之一惊!为什么?高月波可不是一般的人,明末八大隐士之一,人称铁胆霹雳侠,二十年前威镇辽东,后来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隐居了,也有人说他成仙了,总之是众说纷纭。谁也没想到,闹了半天,这位高人竟然隐居到这里了!魏宝山等人赶紧纷纷站起见礼,老头更高兴了。大家落座之后,马伯通就问:“您老人家怎么流落于此呢?”“唉!”高宇口打咳声道“我看透了,在江湖绿林道上混,没有什么好结果。随着年纪的增长,我是心灰意懒。为了图个清静,我就搬到这里来了!”“噢!”马伯通点了点头,大伙儿也恍然大悟。酒菜也上来了,高宇在洒席宴前说起了魏宝山他们去玉元观的这件事:“宝山贤弟,咱们哥儿俩初次见面,不是老哥哥我多嘴,那虚鹤真人向来心高气傲,气量狭小,你们去了千万别呛着他说,那老道属毛驴的,得顺毛捋,要不然,他那脾气一上来,谁劝也没用。”魏宝山连连点头,一一记下。这就是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半句多。虽说这些人是初次见面,但是越聊越热乎。老头是热心人,对风水一道更是好奇,不停地打听这,打听那,魏宝山一一解释后,把老头乐得胡子都撅起多高,正吃着饭,就要拉着魏宝山给他看看宅院风水。大家有说有笑,谈笑风生。魏宝山因为心里有事,坐了一会后就站起身来主动和铁胆侠告辞,答应人家,事完之后,一定再次登门,好好畅谈。出了门,四人吃饱喝足了,抓紧赶路。从山下到山顶,用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玉元观。没想到这玉元观竟然如此残破,大门板都钉了好几层了,院墙杂草丛生,用手轻轻一碰都直晃悠。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看,院子不大,一溜五间房,东西两个厢房,院子里冷冷清清,不见人影。魏宝山拍了拍门,高声问道:“有人吗?”大门推开了个缝,出来个小道士,伸脖子看了看魏宝山这几个人,皱了皱眉:“几位施主,有什么事吗?”“哦,小师傅,我们来求见虚鹤真人。”“啊,那好,请进来吧。”小老道把门打开,把这些人让了进去,直接来到东厢房,小老道推开门:“四位施主请。”小老道最后进了屋,擦抹桌案,调摆桌椅:“四位请坐。”魏宝山等人坐下了,一瞅这屋,还挺干净,靠着山墙那儿有一张床,山墙上挂着几张古画,地上方桌太师椅,好像个客室。这时候小老道把桌子擦干净,给端来壶水:“几位施主请用茶,我去请我家师傅!”“好好,有劳了。”小老道走后,这几个人就等着回信。魏宝山感觉有些口渴,端过茶碗就想喝,哪知道马伯通在桌子底下用脚蹬了魏宝山一下。魏宝山一嘀咕,抬头看了看马伯通,就见马伯通眼珠左右转了转,压低声音告诉众人人,这茶不能喝。大伙愣了愣,赶紧把茶杯放下了。夜叉就问:“马老爷子,怎么回事?”“咳,你们注意看看这茶。”夜叉一听,这什么意思?便把茶碗端起来仔细看了看。哎哟,他还真看出毛病来了!一,这茶发浑;二,夜叉就发现这茶水有点儿转个儿。你要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夜叉听说过,江湖上有一种黑店,专卖药酒药茶,人要是喝上,立马晕倒。不过这玉元观是出家人呆的地方,又不是贼店,怎么能上药茶呢?马伯通说:“你们还是毛嫩啊!人生在世,什么事儿都可能遇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瞅着没?你等着看看热闹吧。”正说着,小老道又鬼头鬼脑地进来了,先探头往屋里看看,然后笑呵呵地往旁边一站。马伯通笑呵呵地问道:“小道士,观里一共多少位道士啊?”“嗯,一共就三个人,我和我师兄,还有我师傅。”“哦,那你师傅在家吗?”“嗯,正在后屋陪着客人说话呢,一会就过来,让大家先喝会茶,稍等片刻。”“好好!来来来,小道士,闲着也没事儿,你搬把椅子坐在这儿,咱们一块儿喝茶,唠唠嗑,怎么样?”“不不,我可不敢喝,这是我们观里的规矩,我可不敢陪施主喝茶?让我师父知道非责备我不可,你们快喝吧。”“唉,酒肉都不分家,何况一杯清茶。再者说,我最尊敬出家人,有不少不明白的事儿想向你打听。来来来”小道士晃脑袋就是不喝,马伯通非叫他喝,过去一把把他拽过来,拖到桌子旁。“不不不,我不能喝。”马伯通可不管他,抄起茶壶拿起来对准他的嘴就往里灌。小道士直晃脑袋:“不不我不能喝”“咕咚”小道士喝了一口,喝完之后,就见这小道士站起身来,脑瓜摇晃摇晃:“这我不能喝,你非叫我喝,我一喝”眼睛一翻,扑通就摔倒在地。“怎么样,看见没?这道观肯定不是好人呆的地方,是个贼窝子。”夜叉当时眼眉都立了起来,几个人当即站起身出了这屋就往正房走,迎面又碰着一个小老道,这个小老道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呢,就被夜叉上面一掌,下面一个绊儿,当时就给放躺下了。刚想喊,马伯通过去把他的嘴给堵上了,解下裤腰带把这个道士给绑上了,撂到了厢房里。来到正房前,大伙蹲在窗根底下,仔细听了听,屋里果然有人说话。

夜叉用舌尖点破窗棂纸,往屋里观瞧,不看则可,夜叉一看,哟,意外收获。为什么吃惊?屋里头坐着两个老道。其中一个老道长得身材高大,又细又高,是长虫戴草帽,细高顶,长得像骷髅似的,高颧骨,缩腮帮,深眼窝子,挺大的下巴,黄焦焦的眼眉,鹰钩鼻子,薄嘴片,一双圆眼珠闪着鬼火,看岁数六十岁左右,头戴柳木道冠,身穿灰布道袍,腰系丝绦,正在当中坐着说着话。旁边的那个老道不是别人,竟然是于渡海!魏宝山等人正为这事儿犯难呢,没想到于渡海没死,竟然跑到这儿来了,窗外的这几个人又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于渡海没有死,事情有了希望,紧张的是,这老道太狡猾了,怕他再次跑掉。书中代言,于渡海怎么跑到铁帽山玉元观来了?要说这老道命还真大,当时从山下往下跳,刚好挂在半山腰的一棵树杈上,肋骨撞折三根半,好歹是没有摔死。想来想去,哪儿都不安全,肯定魏宝山他们会调军队四处搜查,最后他就想起了一个人,正是这玉元观的观主虚鹤真人,这才带伤连夜上山,投奔了这个老道。虚鹤真人本姓于,叫于过江,要说起他的总根,和于渡海还是亲戚,正是于渡海的叔辈兄弟,是他的堂兄。这个人功夫可高,仗着自己有两下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天老大,他老二,谁也不放在眼里。听说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负了,老道眼眉都立起来了,正商议着要如何替于渡海报仇,听小道童来报,说是有人来求见。俩人偷偷一看,哟!冤家路窄,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为什么说那小老道半天没回去,闹了半天于渡海看着魏宝山几个人了,赶紧告诉他堂兄:“你看那老赶就是魏宝山,那个干巴老头就是他师叔马伯通,那个丫头片子就是萨满,那个小伙子就是夜叉,武功不赖,不能轻敌,我不是他的对手!”虚鹤真人一听:“咱干脆来个省事的得了!”说罢,把小葫芦拿出来取出些迷药,告诉小老道撒到茶里让他们几个先喝上,只要喝上一口,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顶用,等他们摔倒了就回来送信儿,然后再想法儿收拾他们。这算盘打得多好啊,没想到马伯通心细如尘,识破了阴谋。这时候,这俩老道正在屋里闲聊着,等着听信儿呢。哪料想眨眼间,事情翻个儿了。没等收拾人家,这几个人先找上门来了!夜叉和魏宝山等人发现于渡海竟然躲在这里,那才叫仇人见面儿,分外眼红!夜叉一脚就把窗户给踢飞了,抖丹田喊喝一声:“于渡海!我看你往哪里走!”就这一嗓子,跟晴天霹雳一样,把于渡海和虚鹤真人吓得胆裂魂飞,虚鹤老道“嗷”一声蹦起来多高。噌!把家伙就拽了出来,一脚蹬开房门,飞身跳到了天井大院里。用手中的墨骨棍一指夜叉,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叫夜叉吧?没想到你们几个主动送上门儿了!方才迷药没好使,让你们捡了个便宜!看来还非得道爷我亲自动手不可,我看你们往哪里走!看棍!”说罢,蹦起来就是一棍。夜叉见这条大棍势大力沉,没敢硬接,用单刀往外一拨,顺势把刀往里一推,就和老道战在了一处。书中代言,自打夜叉出世,今天算是真正遇到硬茬子了。这个虚鹤可不简单,江湖上给他送了个绰号叫“神行无影狂道人”这老道的身法奇快,武艺奇高,乃是当今四大名剑中黄眉道人云凌空的亲徒孙。练得一手铁砂掌,鹰爪力,擅使八八六十四路开天棍。一条墨骨棍舞得密不透风,滴水不透,栽在这条大棍下的侠客多了去了,夜叉哪知道这些啊!且说夜叉走行门,迈过步,跟虚鹤打了三十多个回合,没分输赢。虚鹤一边打着一边暗挑大拇指:罢了,怪不得我兄弟落败,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真没看出来,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的本事,这也就是我虚鹤,换个旁人,今天非栽跟头不可。打了三十几个回合后,虚鹤老道发现夜叉这身能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他这心也就放下来了。夜叉一边打着,一边偷眼观瞧,越打心里越没谱,心里说道:“哎呀!这虚鹤的能耐怎么这么高呢?真看不出这荒山野刹里还有这么一位高人哪!看来我这两下子还真不是人家对手,不过眼下我们这四个人,我要是顶不住了,那三人更是白给。”想到这儿,夜叉也就豁出去了,有多大劲儿就使多大劲儿,把压箱底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就在这儿就拼了命了!打到恶老道连擒三人马伯通夜里搬兵书接前文,夜叉和虚鹤打了五十个回合,一个冷不防,被虚鹤一掌给拍躺下了,口吐鲜血,不省人事。这事儿咱们说起来慢,其实从俩人伸手到夜叉被放倒,前后不到五分钟。再说马伯通,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看着看着,就发现夜叉要够戗,不是人家对手。眼见夜叉被打倒在地,马伯通有心过去帮忙,但是知道自己过去也是白给!不行!得赶紧去报信搬兵,要不然全都得死在这儿。想到这儿,马伯通趁着没人注意,撒腿就跑,就在虚鹤一愣神的工夫,已经跑出玉元观,钻进山沟里没影了。于渡海一见,气得拍了一把大腿:“咳,怎么让这老头子给跑了!”虚鹤也没想到马伯通这么狡猾,竟然提前开溜了。剩下的魏宝山和杜拉尔。果果连一个照面都没过去,双双被放倒在地,连同夜叉一起,让老道给捆住后扔进了山后的山洞里。哪位说,杜拉尔。果果不是会萨满术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让人给逮住了呢?其实这个很正常,萨满术必须要经过一系列的仪式程序才可以动用舍文神力,而这些程序就要有准备时间,眼下发生的这些事情实在太快了,根本由不得行术作法,只好眼睁睁让人家给捆住,稀里糊涂地被扔进了山洞里。按下这边不表,咱们单说马伯通,一口气逃出古刹玉元观,玩了命地猛跑,就恨自己少长两条腿。跑到山下回头看了看,见没有人追他,这才收住脚步,累得一pi股坐在树底下,大口大品地喘着粗气。等他缓过气儿来,抬头往山上看了看,心里不得劲,自言自语道:“宝山啊,别怪师叔不管你们,师叔要是不逃出来,咱们就是死了都没有人知道。我得赶紧搬兵找人,去救你们啊!可是去哪儿找人呢?真要是耽误时间长了,恐怕那几个人性命就不保了!”正在马伯通急得没招时,对面小路上走过来俩人,马伯通揉揉眼睛一看:这俩老头,一高一低,一瘦一胖,长得都很有特点。咱单说这高个儿的,有点水蛇腰,身穿老羊皮袄,毛朝外,头上戴着大皮帽子,红扑扑一张小脸,身上背着钱褡子。旁边那个老头,长得像个大水缸,没脖子,感觉大肉脑袋直接就长在胸腔上了,圆乎乎的,颔下一缕山羊胡。俩老头一边走路一边说着话,突然见马伯通在树底下唉声叹气,就问马伯通:“喂,老兄弟,你在这儿唉声叹气地干什么呢?”马伯通急得撞墙的心都有了,哪有心思搭理他们,心说:我在这干什么,你们俩还管得着吗?瞥了一眼俩老头,晃脑袋道:“唉,走你们的路吧,我这还有事呢!”俩老头一听,笑了:“你有什么事啊,我们看你唉声叹气的,是缺银少钱了还是有什么难处了?”马伯通看这俩老头也不像是歹人,长叹了一口气,就把自己这些人上山找人,结果反遭暗算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有些事情并没有和盘托出。不成想,一提到虚鹤,这两老头眼珠子都瞪圆了,盯着马伯通道:“你说什么,虚鹤在山上?是不是那个叫于过江的老杂毛?”马伯通不明所以,愣眉愣眼地点了点头:“是,是啊!”小胖老头咬牙切齿,气得拿脑袋撞大树:“哎呀!我的兄弟!”“咔嚓”一声就把树给撞断了,那个高个的气得回手就砸断身边的那棵大树:“哎呀,我的兄弟!”“咔嚓!”大腿粗细的大树让他这一拳当时就给砸折了。马伯通一瞅,吓得一晃脑袋,心想:这俩人能耐可太大了,这手上都有什么功夫,这是人吗?嘴里念念叨叨地说什么呢?想到这儿,马伯通小心问道:“二位老哥贵姓大名?这是怎么回事啊?”二老一报名,马伯通这才知道,那个胖老头叫吴义,那个瘦老头叫王田,俩老头是亲师兄弟。本来,他们是师兄弟三人,结果十年前,他们的师弟路见不平,打了一伙抢劫的土匪,没想到这伙土匪后来竟然搬来了于过江,这老家伙认钱不认人,不由分说,就把他们师弟三拳两脚给打死了。俩人闻讯后,伤心欲绝,到处找于过江,要给老三报仇,可是找了十多年,也没有找到于过江,只听说这家伙当了道士,叫什么虚鹤,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竟然碰上了。老哥俩冲马伯通道:“老兄弟,你也别搬救兵了,你在头前带路,我们哥俩去找虚鹤,我们哥俩只要见着虚鹤,一马掌把他拍死不就完了吗?顺便也把你的朋友救出来了!”“哎呀!要是这么说,那可太好了!我算碰巧了,二位高人请随我来。”马伯通在头前引路,俩老头相随就回到了山顶上的古刹玉元观。马伯通心里说:就冲刚才这二位把树都碰折了,身上的功夫肯定不小,这回我得出出气。马伯通来到庙门前,运足力气,一脚就把大门给踢破了,一边往里走一边大骂:“老杂毛,恶道!赶紧给我滚出来,爷爷我又回来了!”这一折腾,虚鹤和于渡海赶紧从里屋出来了,俩人刚喝了一盏茶,正研究如何杀了魏宝山这几个人,没想到,眨眼间,马伯通竟然又回来了。虚鹤让于渡海就在屋里歇着,好好养伤,这种小事,他出去就摆平了。出了屋子后,虚鹤一看:嗬!可不是,马伯通骂得正欢呢,后面还领来俩老头。虚鹤怪眼圆翻:“老家伙,你已经捡了个便宜,就应该逃去,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说你搬来了救兵不成?”“正是!老杂毛,你洗没洗脖子?我请来这两位高人就是来取你项上狗头的!二位,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看你们的了!”说着话,马伯通旁边一闪,吴义往前一蹿,挤到前面,抬头看了看虚鹤,他个子太小,瞅人家得扬着脸儿:“好哇!恶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今天你拿命来吧!”虚鹤皱了皱眉,问吴义:“你是谁?”“哈哈!老杂毛,你不认识我,我可知道你。出家人慈悲为本,善念为怀,你就应该多行正事,可你干得那都是什么事。别的不说,我家兄弟盖地太保张立是不是你杀的?你帮着土匪杀人,你算是什么出家人?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老朽的厉害!”“张立?贫道不记得了。不过,你要是活够了,那就来吧!”再看吴义,脚尖点地往空中一纵,蹦起两丈多高来,像个棉花球似的往下一落,晃掌就打虚鹤。虚鹤往旁边一闪身,这一掌没打着虚鹤,正打在门前的石头狮子上,您说吴义这手有多硬“咔嚓”一声,石头狮子就掉下半个脑袋。虚鹤一看也大吃一惊,看来这胖老头还真有点能耐。吴义的能耐大吗?真大!可分跟谁比,要跟虚鹤战在一起,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四十几个回合,让虚鹤“啪”地一巴掌就给拍在了后背上,把老头打得飞出足有三丈多远,摔倒在地,老头翻了两翻,转了两转,双手扶地“哇”一口血喷洒在地上。眼见兄弟吃了亏,王田可不干了,二话没说,冲上去就与虚鹤又战在一处。王田的能耐和吴义不差上下,吴义不行,他也白给,三十七八个回合,被虚鹤一掌正打在后背上,老头往前抢了几步,双手一扶树没倒下,就觉得两肋发胀,一口血也喷出来了。马伯通三人一看情形不妙,二话不说,扭头就跑。虚鹤也没追,冲着三人喊道:“你们逃命去吧!不服气再去请人,我就在这儿等着。”一转身,回屋里继续喝茶去了。单说这三个人,互相搀扶,下了铁帽山,一看人家没追出来,三个人这才收住脚。王田实在走不动了,靠到一棵树下,紧闭二目,呼呼直喘。吴义躺到地上,肚子直忽闪。马伯通没事儿,看着这哥俩,火就不打一处来,晃脑袋说道:“唉,我以为碰到了两位高人,哪里知道遇上一对饭桶,你们一个不如一个,大话说得没边没沿,结果怎么着?到那儿让人两巴掌就给拍回来了。早知道这个,我和你们瞎耽误什么工夫呢?真是倒霉!”你说这俩老头心里是什么滋味,还不能不服气儿,确实是他们功夫不行,技不如人!俩老头脸涨得通红,只好对马伯通:“老兄弟,求你帮帮忙,给我们俩找个店房,让我们俩住下,我们俩要好好休息休息,好好治治伤。”马伯通一听,晃了晃脑袋:“二位,不是我不帮你们,现在人命关天,哪有工夫管你们两个,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会,我一会叫人回来后再接你们俩,行不?”这俩老头心里这个骂呀!心说,这家伙也太损了,等我们伤好了,非揍你不可!忘恩负义之辈。正在这时,一抬头见对面又来了一伙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还有不少车辆。马伯通定睛一看,原来是镖车。车辆上面插着三角的镖旗,为首两匹大马,一匹白马,一匹黑马,马鞍上端坐两人。骑白马的那主儿周身上下干净利落,一条大辫在身后,手拿打马的藤条,披着斗篷,挎口宝剑。骑黑马的那主,身材高大,五大三粗,手中倒提一条大铁棍,后面跟着几十个人。马伯通一看那镖旗上有两个字儿,一杆镖旗绣着个“鲁”字;一杆镖旗绣着个“孙”字,一拍脑袋,赶紧迎了上去:“停!等一等,站住,等一等!”队伍站住后,马伯通抱拳问道:“请问,是辽东镖局的人吗?鲁镖师来了吗?”队伍一停,从后面赶过来一匹白马,刚要斥问是怎么回事,一看马伯通,当时就愣住了,张着大嘴半天没说出话来。马伯通看清来人后,大笑道:“鲁兄弟,还认得老哥吗?”出来的这个人正是辽东镖局的镖师鲁连雄,一看果真是熟人,赶紧从马上跳下来,倒地叩头。马伯通赶紧把他扶了起来,摇头道:“老弟,山不转水转,咱们又见面了。”“是啊,马大哥,听说你在汗王身边做事,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咳,一言难尽啊!”马伯通这才把自己这伙人捉贼,结果上山不小心受了暗算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鲁连雄一听,眼睛一立:“大哥,你说的这事儿发生有多长时间了?”“就刚才,另外这儿还有俩老爷子都受伤了,也求你们给救一救。”鲁连雄点头,命人取过刀伤药,先给俩老头抹上,然后让人把镖车都赶到树林外头藏好。看了看俩老头,挥手让人腾出一辆空车,把俩老头送到附近的镇子上,找地方给安顿好。安排完了这些事,鲁连雄回头冲马伯通道:“大哥,你的事就是兄弟的事,没得说。这事你放心,有我在,肯定把你朋友救出来!”马伯通看了看鲁连雄,面露难色:“兄弟,不是我长人家锐气,灭咱们威风,那老道的本事可不小,不好惹啊!”“咳!那是他没碰上我!我这身本事不敢说别的,在这辽东走镖十多年了,啥事没碰上过?哪次兄弟吃亏了?你就带路得了!”马伯通晃了晃脑袋,点了点头:“行!兄弟,哥哥我再跑一趟,只是兄弟你可得小心点!那老道可厉害啊!”鲁连雄一笑:“没事儿!实在不行,我们把两条命扔在这儿,这还不够吗?”再次回到玉元观,马伯通眼珠子都红了,对着刚刚补好的破门就是一脚,这下可好,刚刚才修好的大门让马伯通又给踹碎了。虚鹤一看,火冒三丈,心说,这老头还真能搬兵,荒山野岭的,一转圈儿就能领回两拨来,我这观里还真热闹了,我看你这回搬来的是谁?虚鹤迈大步到了院中,冲着马伯通大喊一声:“无量天尊!老匹夫,休要猖狂,贫道在此!”马伯通一看是虚鹤,吓得一哆嗦,知道这家伙厉害,赶紧一拉鲁连雄:“兄弟,看见没,就是这个老道!”鲁连雄晃了晃手里的大铁棍,用棍子一指虚鹤:“老杂毛!你就是虚鹤?”当着矮人,别说短话,和尚最不爱听“秃驴”老道最不爱听“杂毛”这简直比骂他的祖宗都难听。虚鹤一瞪眼:“来者是谁?”“辽东镖局,铁棍无敌鲁连雄!”“哦!鲁连雄啊!没听说过。”你说这气不气人,把鲁连雄气得大吼一声,抡铁棍就和虚鹤战在一处。鲁连雄的大棍呼呼挂风,虚鹤毫不畏惧,也没拿家伙,就凭着一对肉掌接架相还,打得旗鼓相当。马伯通在旁边观战,别看他能耐不大,但是经验丰富,他一看就一咧嘴,心说坏了!我这兄弟看来也是白给啊,不是人家对手。他心里想到这儿了,战场上也分输赢了,鲁连雄的大铁棍往下一砸,被虚鹤一闪身,用手给抓住了,往怀里一拽,鲁连雄本想不撒手,但是没人家力气大,只好一抖手撒开了。就见虚鹤把大棍子拿过来,一叫劲儿,像捋面条一样,把大棍围成一个圈儿“当啷啷!”扔到地上。紧接着,虚鹤上头一晃,底下一腿,把鲁连雄兜出一溜滚儿去。鲁连雄收不住脚,一脑袋正撞墙上,好悬没把他撞死,脑袋当时就起了一个包,鲜血直流。鲁连雄“哎哟”一声,捂着脑袋就往山下跑。马伯通一见,心里暗骂,这小子功夫不怎么样,逃命倒是快啊!自己也不敢多耽搁,一转身,冲出破门,拼了命地逃出了玉元观,好不容易才把鲁连雄给撵上了。马伯通气得直骂:“我说兄弟,你可够损的,要想逃走,咋不叫我一声?”鲁连雄捂着脑袋说:“你看我还有那时间吗?顾命都顾不过来了,你能跟出来就不错了,快点走吧!”铁胆侠掌毙虚鹤众功臣论功封赏回到山下,众伙计一看,抿着嘴都不敢乐。再看鲁连雄的大脑袋上长了个小脑袋,就跟开花馒头一样,虽说没伤着骨头,但是实在是狼狈,难看哪!伙计们憋着笑赶紧过来,帮着擦抹伤口,上了止疼药,用药布给包上了。马伯通蹲在地上,累得呼呼直喘粗气,唉声叹气道:“年年有饭桶,没有今年多啊!”鲁连雄一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愁眉苦脸地冲着马伯通说:“马大哥,谁知道那老道那么厉害啊?早知道他那么厉害,我何苦自讨苦吃,找挨揍去呢?要我看,您也别在这耗着了,赶紧去另找高人吧!”“唉,兄弟,辛苦你了!得了,我得接着搬兵去,改天要是有机会,哥哥再请你喝酒!”说完,马伯通骑上一匹大马,直奔山下跑去。马伯通要去找谁呢,想来想去,就打算去找铁胆侠高宇。马伯通心说,铁胆侠的名头有多响啊?人家要是肯出面帮忙,宝山他们或许就有救,要不然,宝山他们就危险了。马伯通一口气跑到地方,用手拍打门环,赶紧让下人通禀。开门的家人认识马伯通,一看老头回来了,赶紧去给高宇送信儿。铁胆侠见马伯通去而复返,开始还以为是事情办完了,不过看到只有马伯通一个人回来了,便预感到有些不妙,听马伯通把前因后果说完后,大吃一惊,这才知道,魏宝山他们几个被捉了。老头儿也是热心人,闻听此事后,气得眼眉都立起来了,当即站起身道:“老兄弟,你前边带路,我亲自去会一会那个虚鹤,我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马伯通欣喜不已,临行之前,差人赶紧回去给范文程送信,派兵围了铁帽山,交代完后,这才和高宇快马赶奔铁帽山。这通折腾,等到了山顶玉元观,眼看着日头西坠,太阳都要落山了。马伯通一看,嘿!大门这回没修,这回好,不用踹门了,直接和铁胆侠迈大步就走到了院中。到了院子里,马伯通大喊大叫,虚鹤听到动静“嗖”地一声就从屋里蹦了出来。见马伯通又请人来了,哭笑不得,晃着脑袋冲马伯通撇了撇嘴:“行!真有你的,马伯通,你这搬救兵的本事的确有两下子,一天不到,你给我弄来三拨人了,你到底还有完没完?贫道本来不想杀你,现在看来,今天就算追出山海关,我也非要把你的狗命取来!”马伯通“呸”了一口,冲着虚鹤骂道:“恶道,你助纣为虐,不识好歹,帮着于渡海为非作歹,我看你这条命是活到头了。实不相瞒,山底下已经让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回没有带兵上山,是给你一次次改过的机会。你要是把于渡海生擒活抓,把魏宝山等人放出来,死罪可免。要不然,大兵压境,一走一过,就荡平你的玉元观。”“少说废话!怕了,我就不干了,干了,我就不后悔。人多怎么着?道爷我来去自如,根本就没把你们这些人放在眼里。”铁胆霹雳侠高宇在旁厉声喝道:“虚鹤,你可认识我吗?”“你是谁?”“铁胆霹雳侠,高宇!”“哟,铁胆霹雳侠,听说过!行啊,你竟然也搅和进来了。听说你隐居二十载,怎么突然帮着鞑子办事了?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干吗趟这次浑水,在家好吃好吃多好,犯得上到这儿来自找难堪吗?”“我说虚鹤啊,你糊涂啊!我且问你,你和魏宝山无冤无仇,为何下此毒手?再者,魏宝山是汗王亲赐的京,授为异书院大学士;果果萨满接替已故的尼桑萨满之职,任大金国大祭司;夜叉升为三千六百名御林军的右统领。老侠客吴义、王田赏银三百两,马三十匹;鲁连雄赏银三百两,马三十匹,赐御笔亲书‘辽东镖局’金匾;铁胆霹雳侠高宇赏银五百两,马五十匹,田地三百亩。”魏宝山众人赶紧倒地跪拜谢恩,众人纷纷过来给这几人贺喜,频频举杯庆祝,一直喝到后半夜,酒宴这才撤去。袁崇焕蒙冤受死皇太极南面独尊且说北京皇宫里的崇祯皇帝,年前关了袁崇焕,究竟该如何处理也实在是头疼。从心里来讲,崇祯并不想真杀袁崇焕,所以想来想去,最后给了个说法——解任听勘。说白了,就是免职查看。没想到,揭发检举袁崇焕叛变、投敌等问题的奏折一时间铺天盖地。一个人说,可能是诬告,两个人说,可能是串通,几十人,几百人都这么说,崇祯终于相信了。崇祯三年(1630)年八月十六日,崇祯在平台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内阁、六部、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五府、六科、锦衣卫,甚至翰林院也派人捧场来了。当众列数一大串罪名后,崇祯最后宣布:依律,凌迟。凌迟即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是指处死人时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使受刑人痛苦地慢慢死去。这种酷刑最早出现在五代时期,正式定为刑名是在辽,此后,金、元、明、清都规定为法定刑,是最残忍的一种死刑。在明朝时期,凌迟一般比较精细,大多数凌迟都超过千刀。大限之日眨眼即到,从天牢到西市口的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巳时整,天牢大门打开,袁崇焕被推进囚车,押赴刑场。围观的老百姓指着囚车咒骂着,骂什么的都有,咒骂声此起彼伏。袁崇焕出生入死多年,见过血流成河,见过血肉横飞,尸首分离,只是没想到,自己死时竟然会是这个场面。圣上被皇太极蒙蔽情有可原,可是百姓们不应该啊?难道他们不记得宁远大捷了吗?不记得锦宁大捷了吗?不记得当时围城之时,我在广渠门痛打奴酋了吗?为什么老百姓也如此恨我?我真的做错了吗?想到这儿,袁崇焕仰天大吼:“老天爷!崇焕冤啊!”一些本来不相信袁崇焕谋逆的人听到喊声后,忍不住落泪,悄悄地离去了,但仍有很多年轻士子和民众在起哄,藏在人群中的余明德等亲信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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