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棉急,“乔薇,我心里有人。”不用想,不用猜,明眼人都看得出,云棉喜欢高泽宇,可高泽宇只是迟家的一个司机,有什么资格取到迟家大小姐呢。乔薇问:“他呢,他怎么说?”云棉耳根红,“谁?”“还跟我装糊涂,你喜欢高泽宇,是不是。”云棉叹气,“你都看出来了是不是,他偏像个榆木疙瘩,什么表示都没有,所以我气。”……乔薇从云棉房间出来,厅下无人,保姆说:“乔小姐别着急走,老太太留您吃晚饭。”乔薇问:“迟云琛呢?”保姆说:“少爷去训鹰台了。”老宅后院这一片种了一片香樟树,这个季节仍可望见片片的浓绿。迟云琛单手插兜,那只白鹰落在他训鹰手套上,爪牙锋利,跟他一起望着香樟树间挣食的鹰隼。那些鹰隼尖利的爪抓住那些活物,扑腾着有力的翅膀,如铁钩的鹰嘴啄下去,血柱喷溅,弥漫成血雾。男人神情,闲散且冷漠。乔薇曾听说,驯鹰的过程很残酷,鹰还小的时候,驯鹰人会用东西罩住它的头,将鹰放在悬吊空中的木棍上,然后晃动木棍,看不见情况的鹰便很难站立,只能集中精神,牢牢地抓住木棍。如果鹰体力不支掉到地上,驯鹰人便弄醒它,放回木棍上,以此往复,残酷训练。还有的训鹰人为了训练出出色的鹰隼,将幼小鹰隼放在沙漠,它必须寻觅食物并捕食,才能生存下去。乔薇不懂,迟云琛训这些鹰,是不是喜欢这种逆境寻生的残酷。听见动静,迟云琛看过来,眼底浓稠隐秘,似乎对她的出现有些意外。“今天怎么会来老宅?”听他的意思,乔薇估计是两位老人有意撮合他们在老宅见面。也是,能叫动迟云琛的,除了席瑶,就是迟家两老。“我过来看云棉,顺便买了礼物送给爷爷奶奶。”局中局迟云琛手臂一振,那只白鹰听懂命令般扑腾着翅膀飞走。他回眸看她,好像笑了下,“叫爷爷奶奶叫得这么顺口。”乔薇漂亮的眼皮弯起弧度,“都叫了一年,一时难改口,奶奶想给我写进户口本呢。”迟云琛笑容浅,“玩笑话你当真。”乔薇仰头看他,“写不写进户口本无所谓,爷爷奶奶要认我做干孙女,我没意见。”突破过禁忌的爱恋,男人似乎对这种关系更加敏感,乔薇有故意的成分。迟云琛拍着驯鹰手套上沾染的草丝,一下,两下,“认你做干孙女,那我是你什么?”明知故问。乔薇没急着把那两个字说出口,故作停留,吊人胃口。“哥哥……”声音软媚,眼睛水汪汪的尽是撩人。迟云琛眼底闪过一股复杂神色,没应她。她主动上前,踮脚勾住他脖子,声线软,“你愿意当我什么?”他扳起她的下巴,拇指沾染她唇上绯色,在手中轻捻,想起那日车里,那个男人的手指捻过她唇。他看着她,没说话。饭后。乔薇敲响爷爷书房门,乔氏华业现在一团糟,她来跟爷爷取取经。拉开木门,长腿男人坐在太师椅上看报纸。乔薇问:“爷爷呢。”男人寡淡,“有事?”乔薇坐上另一把太师椅,见左右没人,脱下鞋子在他小腿勾,真结实。勾来勾去,男人终于略显一丝沉不住气,放下报纸幽幽问:“乔氏你摆不平?”她支起下巴看着他,“总裁能给出出招不。”保姆敲门进来,送上两盏新茶,在金兽香炉里点燃一把香。香烟袅袅,保姆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关好门。迟云琛黑眸不易察觉的瞥向保姆消失的身影,唇边似勾起一抹嘲弄。“新经纪公司怎么样?”他问。对于文娱界,乔薇在行,熟悉。房地产她一窍不通,真把乔氏华业交给她打理,只怕早晚在她手里败光破产。男人眼神深邃,“把南宜湾项目转卖出去,会比你投资开发回钱快。”乔薇理不清男人思路,“南宜湾费尽心思拍卖下来,为什么要拱手转卖,乔氏的团队对这个项目花了不少心思。”男人报纸翻个面,“花心思的目的是为了盈利,乔仲年的身体状况需要静养,乔氏内部现在各怀鬼胎,团队里真有人为了利益去做手脚,你看得出来?”乔薇听得口渴,去喝茶。迟云琛看着茶液从她唇边缓缓涎落,茶珠滚过她光洁下颚,青色血管,在衣领下湮没。她舔唇,喝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