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砚辞盯着良不言,良不言莫名有些紧张,却也不挪走目光,似乎是在观察王砚辞的反应。王砚辞将手中折扇往一旁矮几上一放,道:
“你的要求,我应下了。”
良不言似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王砚辞哼笑:“某从不食言。”
柳桑宁听得心里直嘀咕,她总觉得王砚辞答应得如此爽快,不太像他的作风。只是心里头哪怕是这般想着,面上也绝不会露出半分来。
良不言见王砚辞说得笃定,倒是放下心来。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大雍,也不是第一次与王砚辞打交道,对王砚辞这个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就算是他与王砚辞没有打过交道,他也知晓王砚辞乃大雍皇帝跟前的红人,说话自是比旁人管用。
他这一卖主,若无大雍庇佑,只怕是没了活路。
得了保障,良不言卖主起来也变得爽快。他歪坐在椅子上,也不用王砚辞等人开口问,自己就说了起来。
“那三个刺客并不是我身边的护卫或是请的江湖中人,而是被人豢养的死士。这三个死士也并不是我的人,而是旁人送来的,说是若除去了王大人与柳大人,或许等越小将军回到百起,还能有翻身的余地。届时主查之人死无对证,我们想再做些什么翻案,便容易多了。”
听到“死士”二字,柳桑宁眉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看向了王砚辞。只是此刻王砚辞背对着她,看不到她投过来的目光。因着袖袋中那被她折叠起来的纸上上的纹样,柳桑宁对“死士”二字变得极为敏感。
她的手下意识收紧,就听王砚辞开口问道:“旁人是谁?是何身份?”
良不言深吸一口气,说道:“是贩卖生铁给越氏之人。不过出面的并不是那位东家本人,而是他身边的得力之人。自打越氏与他洽谈交易生铁时被琉璃国四皇子撞见,他们便怀疑四皇子已经知道了他们在做什么。那会儿,便对四皇子起了杀心。越氏为让对方放心继续卖给他们生铁,承诺定会妥善解决此事。”
说到这儿,良不言面色也凝重了不少。不等王砚辞发问,他继续往下说着:
“那东家是何人谁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手里应是掌握了一处铁矿。一开始我们谁也不知晓他们竟也遣人来了长安,直到这次越小将军出事,对方才现身,并给了我三个死士。其实一开始,我并未想好要不要用他们,但那人与我这几日有书信往来,说服了我。”
“书信?”柳桑宁捕捉到了重点,轻声念叨了一句。前头的王砚辞耳力极好,即便柳桑宁声音够轻也听到了。
他回头看了眼柳桑宁,随即对她点头道:“柳大人,你来问。”
柳桑宁没想到王砚辞会将盘问的权利交到她手中,但她也不露怯,立即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王砚辞身旁,开口问:
“你与那人的书信可有留存?”
良不言摇头:“不曾留下来。我怕被人发现,每次阅完信后便会立即焚烧干净。”
柳桑宁又问:“那书信是送往何处?”
“我不知。”良不言露出为难之色,似乎是怕他们不信,赶紧又补充道,“我与他之间的书信往来,一直都是由他给过来的死士替我们用信鸽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