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事当别人看不出吗?沈易之紧了紧手,沉声道:“我架着马车将他们引开,你乘机带着孙母走。”
白淼讶意地看向他,道:“那你怎么办?”沈易之道:“他们想杀的人是孙母,应该不会对我如何,大不了到时候我自爆身份,总之,你带着人先走,不然我的商铺都没了。”
对于他此刻还惦记着自己的商铺,白淼也是无语。
但最后,白淼还是听从沈易之的话,在马车一个转弯的时候带着孙母跳下,借着树影遮挡住了身型。
沈易之独自一人在马车上,连自己也没想到能做出舍生为义这样感天动地的壮举,“温涵之,回去可要好好敲诈你一把,我这次赔大了。”
为了甩开那些人,沈易之拼了命地鞭策马,急速的后果就是马跑得太快,车却来不及转弯,直接连人带车翻了下去。
幽深的峡谷,寂寥又空旷,有人踩在布满残枝落叶的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沈易之动了动手指,微弱地道:“救我”
一声停顿之后,一个人影出现。
沈易之努力睁开眼,恍惚中看见一个披肩散发的少女,亭亭玉立的来到他面前,是仙女吗?
瑾月顺着茎叶,看到地上趴着的这人,冷冰冰地道:“你压着我的文殊草了,麻烦让开。”沈易之抓住他的脚,道:“你如果救了我,我送一大堆这样的草给你。”
瑾月冷眼打量了一番他,开口道:“再加上木明子和雪参。”
“好”沈易之道,说完就又昏迷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人背起,背上宽厚又舒适,那颗浮乱不安的心蓦然就平静了。
沈易之耷拉的脑袋顺着滑到瑾月的脖颈处,呼出的气息正贴近大动脉,瑾月立即停下脚步,死亡凝视着沈易之,但看在那些珍稀的草药份上,终究打消扔了他的冲动,换了个姿势,将沈易之打横抱起来。
沈易之就在无知觉的情况下,被一个男人公主抱了一路。
☆、瑾月
沈易之愣了一下,道:“那仙女,不,是神医,求你出手救救我朋友。”“这样,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来。”
瑾月头也未抬,反问他道:“我连百年紫芝都不在乎,你难道能拿出更好的?”
这,沈易之还真拿不出,他家虽说富可敌国,可商贾之家终究底蕴有限,比不得北境几世的积厚,连百年紫芝这样的珍稀之物都可以随手奉出。
不过嘛,沈易之脑光一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我把自己送给你,怎么样?够贵重吧!”小爷的身价,可不是区区几根药材可比的。
瑾月手一偏,药材掉落在地,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瞧他,道:“你想给我做药人?”
药人!!!沈易之想到可怕的东西浑身一颤,喊道:“当然不是”
瑾月点头,道:“那你于我,一文不值。”
沈易之捂住胸口,感觉受了“内伤”。
这时,瑾月闻得外面几道水声。
屋外,柏倾寒捂住萧云的鼻息,以唇渡气,另一边暗自屏住呼息,以河一侧的枯荷为踏板,一跃而起,凌波而立,未几,在门前落定。
瑾月寒着脸道:“你以为过了河就没事了吗,还有,那些枯荷我有用的,就被你给毁了。”
柏倾寒道:“情急之下冒犯了神医,还望恕罪。”却在对上瑾月的那一刻愣了一瞬,只是很快又回过神道:“她胳膊上中了一刀,现在又发起高烧,我只能冒失了,还求你想想办法。”
沈易之发现了萧云浑身在泛红,对瑾月道:“你看起来是个名医,要是我朋友死了,旁人可不会管缘由,还以为是你医术不精救不了呢。”
瑾月毫不在乎地道:“激将法对我无用,我一天只会医治一个人,今天已经救了你,她,只能等明天,这是我的规矩。”
说着,看向柏倾寒的怀里,道:“至于她能不能撑到明天,我可不…”
这时,萧云偏过头,不适地嘤咛一声,瑾月也就在此时看见了她的脸,声音戛然而止,无怪乎他惊讶,这个人的脸居然与自己有八成相似。
瑾月紧紧盯着萧云,原本的不悦与冷漠猝然消逝,眼中反倒闪现出几分复杂。
瑾月一步步走到柏倾寒面前,伸出手道:“给我”
柏倾寒觉得对方的表情有些奇怪,有些警惕地道:“神医要做什么,我随你一起。”
瑾月似笑非笑,朝他道:“我要给她准备药浴,你也要一起来?”柏倾寒微有羞涩,但还是道:“泡药浴要解衣服,不牢神医动手,我,我来帮她就行。”
说完,柏倾寒的脸不可避免的红了,可瑾月却在听他说完后神色一冷,道:“谁说泡药浴一定要解衣的,真是个思想龌蹉之徒。”男女授受不亲,就算要解衣,也轮不到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