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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玖寒和秋言并排走在沙滩上，秋言穿着很久不穿的白色长裙。

&ldo;在没遇见你之前，我认为自己的存在是个错误，但不敢死。在遇见你之后，我为你而活，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在遇见翎之后，我为谎言而活，恨，并痛。翎死去后，我为悔恨而活，渴望能弥补犯下的错。最后，我又被谎言迷惑。我记不清是什么了，过去很久了吧……凉音死后，我又为她而活，所以，我找不到真正的自己。或者说，我从来没有存活。&rdo;秋言如一个看穿一切的禅师，波澜不惊。

&ldo;言，对不起。如果我当初能够勇敢一点，就不会给你机会遇见时翎。哪怕遇见了，你也不会爱上他。&rdo;玖寒追悔，却也死了心。

&ldo;都过去了。凉音告诉我，她比我幸运。我让你学会了保护，兮恋让你学会了温柔，她却得到了你完整的宠爱。&rdo;

&ldo;我们，还有可能吗……&rdo;玖寒仿佛在问秋言，又仿佛再自言自语。

&ldo;你希望我是谁？秋言，还是任凉音？&rdo;秋言问，&ldo;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其实我是任凉音，死去的人，还是秋言，你会高兴吗？&rdo;

玖寒愣了，目光黯淡。

任凉音只是在他生命中存在了几个月，而秋言待在他身边，加上以任凉音的身份几乎二十年，他本应毫不犹豫地说，他希望活着的人是秋言。但他犹豫了。

&ldo;我不知道。&rdo;他说。

秋言好笑地摇摇头：&ldo;你在得知我是秋言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了答案。&rdo;

玖寒不在说话，算是默认吧。

所以啊，有些人错过了，就是永远。

&ldo;任凉澈知道了我是秋言，但他还是很固执。未来对你是不小的威胁啊。&rdo;秋言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笑，&ldo;再加上兮恋在他身边帮他，你这风光多年的封尘董事长该下台了。&rdo;

&ldo;是啊……&rdo;玖寒释然地笑笑，&ldo;他会比我更优秀。他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不会迷失，也不会错过。他可以为了凉音和我对抗，从气势上，我早就输给他了。他有勇气不顾一切，我没有。其实，当年爷爷死的时候对我所说的话不是保住玖家，而是忏悔曾失去的一段感情。他说，为了家族，他放弃了爱情，放弃了亲情，放弃了一切感情，到最后，也只能两手空空地离开。而我，不得不接替他。这是命。现在，我信了，也不再挣扎。&rdo;

&ldo;找个平凡的女人，结婚，生子，平凡的过完余生。我们都老了。&rdo;秋言笑道。

&ldo;不了。&rdo;玖寒摇摇头，&ldo;我没有那么多心力，再爱。&rdo;

&ldo;等你真正有了妻儿就不会这么说了。&rdo;秋言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不禁幸福地勾起嘴角，&ldo;我当初也觉得自己身心俱疲，什么也不想尝试了。可是，为了孩子，我活下来了。而且活的很幸福。他刚出生的时候软软糯糯的，像个小猴子，一点都不可爱。再大一点了又爱哭，有时候我要整夜哄他睡觉。孩子身子弱，天冷了我要担心他会不会着凉，天热了我又要担心他会不会长痱子。每天给他讲故事，教他认字。他乖巧的时候能把我感动得流泪，他调皮的时候也能把我气个半死！他是小恶魔，也是小天使。我想，我这辈子都没办法为自己真真正正地活一次了。我的余生，都会交给孩子。&rdo;

玖寒安静地听着，想着秋言也是幸福的。

&ldo;寒，你老了，虽然没有皱纹，但依稀有了白发。&rdo;秋言对他笑道，&ldo;我们用了小半生几乎走完了别人所不能经历的一生，也值得了。时泽，时翎，任凉澈，不管是出去哪种感情，我都很爱他们。但第一个教会我爱的人是你。那种青涩，盲目，又卑微的感情。&rdo;

玖寒也觉得自己老了，一生到了尽头。

&ldo;言，或许现在迟了。迟了很久很久。但是，我想对你说，我爱你。&rdo;玖寒认真地看着秋言，热情被岁月沉淀，那三个誓言一般的字变得稀松平常，说不出有多深情款款，却怎么也假不了了。

&ldo;啊……要是能早一点该多好。&rdo;秋言感慨地说道。

&ldo;还是迟了吗……&rdo;迟了。已经太迟了。

&ldo;言，今年冬天一起回s市吧，也许会下雪。&rdo;玖寒说。

秋言点头。然后面朝大海，大声地喊道：&ldo;那些离开尘世的人们，愿你们在天堂，洗净尘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