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卧室,李理压下心里的绮思邪念,第一时间毒刺。
从一开始,李理就没打算要留下这东西,现在他已经和法拉绑在一起,成为了可疑对象,这东西就更不能从他手上出现了。
之所以要当着米琳达的面拿走它,主要是想向米琳达施加心理压力,第一重意思就是“我手里握住了你的把柄”,第二重意思是“我不怕这东西会给我带来麻烦”,但实际上,李理怕得很。
这把毒刺,在米琳达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李理本打算找个地方埋掉它,但是又害怕这东西上面会有什么特殊的痕迹可以让人找到,于是干脆带回了对外部有屏蔽的法师公会。等到他藏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魔法练习室里似乎有炼金设备,也许可以更好的毁灭证据,这才急匆匆地下来查看。
转悠了一圈,没费太大力气,李理在其中一张石台上找到了全套的初级炼金设备――包括几个阵、一堆型号不一的、一堆形状各异的瓶子、一些其它的零碎器具,以及一堆不认识的药品材料。
炼金术起源于魔法,算是魔法研究里的其中一个分支,如今几乎已经形成了一个单独的学科。如果要简单描述一下炼金术的作用,那么一个词儿就能高度概括――非生命体固化。
对于炼金术来说,熔炼、锻造、锤打、开锋等等一切步骤都是非必要的,真正关键的只有一个“附魔”过程――即如何在非生命体上附着法术或者魔法效果,除此以外,其它的一切步骤都可以交给铁匠来完成,兴许还要比炼金大师做得更好。
所以。尽管李理对炼金术一窍不通,却也敢摆弄炼金设备,打算融掉那把毒刺。
按照书本上的指点,李理把那个最大号的架起来,摆到了复合加热阵上,把毒刺随手扔进去再盖上罩,启动法阵,估摸着应该得烧上个把小时,李理干脆回了卧室。准备研究研究精神和天眼地变异。
精神方面,感受起来似乎没有太大变化,更加圆润,控制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这两点,是他勉强能够体会到的东西。相比较起来,天眼的变化更加直观,也更加清晰。
李理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以前发动天眼时。还得用意识去指挥,而现在,似乎只要一动念,效果立即出现,就仿佛天眼已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或者说,天眼已经通过精神的作用,和肉眼紧紧地结合在了一起――李理发现,当他用肉眼凝神观察时,所能看到的已经不只是物质层面。波动、微光、裂缝,只要细细观察,这世界根本就是千疮百孔,恐怖怪厉。
用了蛮长时间才习惯这种怪异感觉,李理重新回到练习场,刚一掀开。一股蓝色的气雾就蒸腾而上,吓得他疾退几步,再三确认自己没有中毒,这才喜滋滋地等待毒雾散尽。
当毒雾彻底被练习场内的净化设施净化掉以后,李理才敢上前查看,仅仅看了一眼,他的脸色马上垮了下来――地底已经被烧得通红,而那把毒刺却还一如从前。
哦,不对,这种说法不太确切。事实是。刃面上的微蓝光芒已经被全部蒸掉,连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露出了细刺的本来面目――那是一种很冷峻的暗金色,和它雕成了发钗模样的握柄如出一辙。
看到这样的结果,李理失去了融掉这把毒刺的信心,他突然想起了老管家那道璀璨的剑气,被刺客用这把毒刺一挡,结果只发挥了那么一小点的作用。由此可见,这把毒刺绝非一把普通地淬毒武器那么简单。能削弱斗气伤害的武器,不是材料特殊就是附有某种魔法效果。这种东西扔到哪都价值千金,看起来,不动用点特殊手段很难搞定。
所谓的“特殊手段”,李理仅仅是知道而已。
众所周知,炼金大师基本上都是魔法师,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之所以选择这个学术分支,主要是因为已经没能力在魔法上更进一步,迫不得已之下,只能从开发自身转为研究外物。
研究外物也有讲究,毕竟他们早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博学的一群人了,所以抛开基础和零碎不提,他们通常只研究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已经被研究了几百年,并且看上去还要再研究几百年。
按照难易程度,三个问题从低到高依次是:
如何在一种已知或未知的材料上附魔?
在特定材料上应该采用何种方式进行附魔?
如何在已经附魔的材料上进行二次、或二次以上附魔?
这就是着名的“炼金源解”,炼金术里的一切问题,都是由这三个问题衍生的,包括李理现在面对地难题:如何取消魔法物品上的魔法效果――在非暴力破坏的前提下,这就相当于用二次附魔的手段去中和掉第一次附魔的魔法效果,将材料还原。
李理不是不想暴力破坏,但问题是,11级的斗气都没破几千度地也没能烧得化,现在他还哪有什么暴力手段了?!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二次附魔了――并且还是中和性质的二次附魔。
这个答案几乎要让李理崩溃,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拣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回来。话说,他都不知道蒙巴是否有能够进行二次附魔的炼金大师,如何才能不露痕迹地把它还原成材料,再炼化?!
琢磨了一会,仍旧是毫无头绪。李理烦躁地把已经冷却了的细刺拿到手中细细把玩,很快,弄懂了上面简单的机关。
这是一件类似于发钗、簪子之类的女性饰物,大约只有不到两寸长,中空,用力扭动钗头某处。保险似的锁就会打开,尔后用力把簪子从中间对折,折断处就会弹出双面带刃的细刺,再扭一下保险,细刺固定。按照相反地顺序操作,细刺就会还原成簪子。
以李理地眼光看来,这东西远远称不上有多精致巧妙,唯一值得给点赞赏的,就是簪子中间折开处。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一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