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看到梁向晚戴着个绿帽子在穿衣镜前搔首弄姿,一双媚眼眨巴眨巴,直冲那镜子里放电,又冲着一边垂手低目,活脱脱一副小太监相的tik道:“走吧,小明还等着咱们呢。”
祝怀南脑中轰地炸开一声惊雷,他看看手里光秃秃的花杆子,再瞧瞧梁向晚,忍着最后一句“拍”,箭似的冲过去,抢了梁向晚的绿帽子不说,还把tik手里的车钥匙一并撸了。
“砰”地关门。
“……”梁向晚大怒,砸着祝怀南的房门喊道:“你个矮脚虎作死啦,有种你给我滚出来,看我不蹂躏你千百遍。”
祝怀南在里头把腰挺得笔直,将手里的花杆子掷地上,狠狠用脚碾了碾,“老子才不当乌龟呢!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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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向晚近来是真的有点不顺,自打头一日拍摄就丢人现眼之后,她是每日坚持祷告,期盼佛祖保佑能让她突然开窍,一举演技大爆秒杀青霞曼玉。
只是每每信心满满,呼喊着我比你聪明比你强,却在听见导演那一声之后,就好像中了魔咒一样萎靡不振。
剧组里头对她的表现早就议论纷纷,从前看她的电影演的不是女皇便是将军,虽说没有两句台词,然而一站出来便是霸气侧漏。以为她演技高杆,谁知道遇上个词多点的角色就掉了底。
于是每每排到梁向晚的戏份大家便怨声载道,知道这一天又不得安生,非要等到晨曦微露才能收工。
梁向晚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好不容易挣扎着睡着了,居然梦见自己拍戏。
戏是第一场,薇薇安初次遇见李雷,悠长的医院走廊只有她一个飞奔的身影,李雷身边跟着院长,有说有笑地往前走来。
狭路相逢,她风一般地跪到他们面前,嘴一扁泪千行,神色紧张然而眼神坚定。
耳边似乎能听到导演和一众路人的叫好声。
脑中居然也自带提示,“演技技能+50”,“男主亲密度+10”,“剧组人员反感度-20”。
那演院长的适时抖了一抖,疑惑不解,“小姐,你别这样,你是?”
梁向晚照着剧本一把抱住那人的裤脚,眼泪鼻涕全擦在他挺括的布料上,光可鉴人的皮鞋镜子般照出她的脸。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就是薇薇安,薇薇安就是她,某种玛丽苏特有的圣母情怀笼罩全身,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自己都觉得萌萌哒,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演技了!
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梁向晚大有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气势,演技已经上线,片场完全hold住,台词也早就滚瓜烂熟张口便是。
她痛哭中开口,“院长,求你妈……不是,院长,求你救我妈,我还能,还能……”
突然耳边传来祝怀南的笑声,她在惊骇中抬头去看,祝怀南正冲她挤眉弄眼,满脸戏谑地说:“感觉生活不在状态?随时脉动回来!”
梁向晚一下子就醒过来,紧张地望了望房间四周,又跳起来蹦到外头,正好撞见裸着上身的祝怀南揉着脑袋出来使唤tik,“给我来杯橙汁,鲜榨的,不加糖。”
她一下子瘫在沙发上,精神由极度紧张猛地回归松弛,喉咙也像是松了的破布口袋,呼哧呼哧地鼓动着。梁向晚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个翻身就趴在沙发背上……哭了。
祝怀南吓得脚底一滑差点拜倒在她的睡裙之下,连忙跑过来摸梁向晚的脑袋,被她伸手用力打开了。
他疼得抽回手甩两下,龇牙咧嘴地说:“别动,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不然你这种母大虫怎么会哭啊,泪腺早干涸得刮起沙尘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