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太太被带到省厅已经接近4个小时,警方却没有拿出任何证据和说法,我有权代表万太太要求警方立刻允许我的当事人回家。”
陈丽在整个过程中一言未发,她只是低着头看着桌面发呆,好像周遭的一切和她都毫无关系一般。
聂涵川礼貌地和谭律师握了握手,然后拉开椅子坐下:“谭律师,请稍安勿躁,警方只是想问万太太几个关于之前连环杀人案的问题,问完了我们自然会送她回去的。”
谭律师见好说不行,立刻换了另一副嘴脸道:“万太太刚经历了丧夫之痛,小万先生又骤然离世,她现在需要休息,我代表万太太拒绝回答警方任何问题。
另外,据我所知,这个案子并不是又聂组长您的专案组负责,沈顾问目前也是回国探亲的状态吧,您二位有权利在这里向我的当事人问话吗?”
聂涵川心想,万家的律师果然不是白拿那么高的薪水,连这样隐秘的信息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确实厉害。
这时一边坐着的沈梵却突然开口道:“我确实只是回国探亲,无权干涉这个案子,谭律师既然说了,我可以退出,请省厅的刑警们来问话。不过,谭律师,您确定不需要征求一下您身边万太太的意见吗?也许和我还有聂组长谈,对各方都是最好的选择呢?”
谭律师心想,这海外华侨是不是不了解中国国情啊!既然回国探亲不想着好好地走亲戚,在这儿跟他一通瞎逼逼,怎么着,敢情洋鬼子现在都这么敬业?
他正要出声表示根本没那个必要。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陈丽突然开口了:“小谭,你先出去吧,我想和两位警官单独聊聊。”
什么!谭律师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夫人,您别怕,警方根本没有证据!我…”
“好了,照我说的做,我和警官谈完后会叫司机接我回去的,这儿没你的事了。”
谭律师看了看聂涵川和沈梵,又看了看陈丽,终于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审讯室。
直到律师的脚步声远去,聂涵川才重新开口道:“万太太,请您不必有什么顾虑,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有记录,所以您可以放心地说话。”
陈丽却似自嘲般地轻笑了下:“你们都已经猜出真相了,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聂组长不妨直说吧。”
聂涵川深深地看了陈丽一眼:“好,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今天突然去世的万云峰不是这件事的凶手,相反他才是最后的一位受害者,也是凶手真正的目标。
我一直以为这案子如同《ABC谋杀案》一般是弟弟要谋害哥哥,其实却恰恰相反,是哥哥要杀死弟弟!万太太,这整件事真正的凶手就是您的丈夫,已故的万云山先生!”
如果此时谢伯安或者邱铭在这个屋里的话,听到这天方夜谭般的所谓真相估计都要当场厥过去。然而聂涵川说完这段话后,屋内的三人都很平静,好像这已经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实。
陈丽:“既然两位已经知道答案了,为什么还非要将我请来这里呢?”
聂涵川:“因为我们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陈丽:“原因?这有什么难猜的?自古兄弟阋墙之事数不胜数。”
聂涵川:“不对,万云峰自小便是个纨绔,万云山一直严格管教自己的弟弟,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动了杀机?还有他为什么要牵扯另外三人,这三人的人选是你们随即选择的还是刻意为之?为什么要在每个受害人身边都留下狐狸面具?万太太,请您坦白。”
聂涵川问完了这许多问题,便转身出了审讯室,不多时,他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进来,里面是三杯沏好的茶,一时间屋内茶香四溢。
聂涵川:“万太太,请开始吧,我们洗耳恭听。”
陈丽的整张脸在氤氲的水汽背后显得有些阴沉,她的声音虚浮而又无力,如同人在梦中的呓语:“是啊。云山一直对这个幼弟都是抱着一线希望,他总说打虎不离亲兄弟,想着有一天能够和亲弟弟一起,让万氏再上一个台阶。
可是云峰总是屡教不改,一次次地让哥哥失望。一年前云山被查出了脑动脉瘤,因为肿瘤的位置根本没办法进行开颅手术,医生说瘤体随时都有可能破裂,就像是一颗炸弹。
云山知道他的时间所剩无几,而我们又没有子女,一旦他离世,按照云山父母的遗嘱,万氏就会归云峰所有,让云峰那样的纨绔掌握了万氏,这偌大生意很快就会被他败掉,于是云山便开始策划这次事件。”
陈丽低头抿了几口茶水,继续说道:“我最初并没有察觉云山的计划,直到有一天他拿着那本《ABC谋杀案》对我说,这本小说的情节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已经决心要除掉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