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闺名珍怡,是正三品兵部右侍郎崔长云的女儿,在家也是颐指气使惯了的,本来一肚子怒气觉得管家石韦刻意怠慢,现在进了后院,发现将军府竟真的就这么小猫三两只,心里的气愤也平了,尤其见府里连个年轻丫鬟都没有,更是诧异非常。
再看自己住的厢房……哎,在京中御赐的将军府里,就是下人的房间也比这儿气派,如果不是为了崔家的前程富贵,她才不要来这种蛮荒之地受委屈呢!
不过一想到陆英,她心中又忍不住一动,当初圣上赐婚,两人才拜过堂,洞房花烛夜陆英就以军情紧急为由,匆匆离去,甚至没来得及进洞房来看她一眼,不过她曾不止一次躲在家中屏风后偷窥过他,真真一个英伟好男儿,又是圣上亲封的大将军,也配得起她的家世。
希望她这次千辛万苦主动前来,真能够拉拢住他的心……
正浮想联翩之际,忽然见表妹一脸气愤地走了进来,还不等她说话就咬牙切齿道:“真是气死人了!表姐,那些狗奴才简直欺人太甚!”
崔珍怡皱皱眉头,心里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答应母亲挑了这么个不知进退的表妹来给她做帮手,横冲直撞的也不怕人笑话。
第016章人买东西我买人
“什么事?”崔珍怡向身边的丫鬟使个眼色,房里的丫鬟仆妇便统统退了出去,留下她们两表姐妹说话。
表妹是崔珍怡母亲的娘家人,姓刘名真真,她跺跺脚指指对面的西厢房道:“之前说正房里里有军机文件,没有表姐夫允许,谁都不许进,连表姐你这个原配夫人也不让进去,刚才我想看看西厢房,那该死的老奴才竟然说那是表姐夫给贵客留的房间,也不让进!莫非表姐你还不如客人?!”明明是她想去看西厢房,这话一说,倒好像是崔珍怡想看西厢房了一般。
崔珍怡不去点破她的小伎俩,想了想道:“你可有问石管家那贵客是何人?”
刘真真刚才光顾着发脾气,根本没想到此节,愣了一下道:“没有……”
崔珍怡皱起眉头,本朝的习俗,女眷一般安置于西厢,未成年的少爷则多住东厢,刚才她也注意到,西厢廊下似乎放了好些精致花卉,而东厢廊下却只有几盆要死不活的盆景,莫非这西厢真有什么古怪不成?
她心中好奇,却拿不准陆英对于管家石韦的倚重程度,她与陆英尚未见面,不想初来咋到就得罪陆英的管家手下,眼转一转对刘真真道:“去吩咐你那小丫鬟橘红嘴巴甜些,向这府上其他人打听一下,那西厢房招待的贵客都是些什么人。”
刘真真点点头道:“好啊!真没想到,表哥堂堂镇北大将军的府邸竟然这么小,连个正经的丫鬟仆妇都没有……”比她刘家还不如!刚才招待她们的两个仆妇,竟然还是临时借来的,替她们收拾整顿过后就向管家告辞离开,表姐那两个赏钱都白给了,哼!
崔珍怡意兴阑珊道:“这种蛮荒之地,还能怎地?”
“真不知道表姐夫怎么想的,这儿都好几年没有大战了,也不知道请调回京去看看,偏要待在这种鬼地方,放着表姐一个人在京中……”刘真真嘴上似是为崔珍怡抱不平,其中不无试探之意,她想知道表姐与表姐夫的关系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般……相敬如冰。
崔珍怡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没有说话。关于陆英到北关城后这几年连中秋年节都不曾回京城这件事,京中有传他是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也有说他是一片赤诚,因公忘私,崔珍怡母女心知肚明当年曾对他做过的事,虽然她们后来借着种种手段重提婚事,崔珍怡也如愿成为了他的原配妻子,但也知道他心中定然怀有不满,曾暗自猜测他是不是存心不想见崔珍怡。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她们两母女想着木已成舟,婚事是皇上亲口赐下的,陆英这辈子都不能休妻,总有一日他要服软的。
不过这其中的缘由却难以对人启齿,崔珍怡也只能当没听见刘真真的话了。
刘真真见表姐不理她,也觉得没趣,偷偷撇了撇嘴,转过话题道:“表姐夫过几天就会回来,不如我们把这后院好好布置一番,他一个大男人在这种地方,身边也没个知心人照顾,看表姐如此贴心为他着想,一定会很高兴。”
崔珍怡对这个倒有点兴趣,点头道:“我们带来的东西也有限,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到城里看看有什么需要采买的,一并买回来吧。另外跟管家打听一下,把附近的民房买下打通了改建一番,我们也住得方便,不然多买两个丫鬟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安置……这将军府确实太寒碜了些。”
刘真真一听说要买东西,顿时两眼发亮,嘴上却道:“这种小地方,怕也没什么东西能入表姐法眼呢。”
崔珍怡矜持地笑了笑,吩咐丫鬟进来伺候她就寝,刘真真也自回去休息不提。
此时陆英尚在百里之外巡边,根本不知道他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已经登堂入室还买一送一地替他多带了一名恶客。
……
白茯苓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例如她人生最大的爱好,不是买东西,而是买人!
而自从她三岁大病痊愈至今,她只集中精力做三件事,第一是赚钱,第二是买人,第三就是享受。而赚钱完全是为享受与买人服务的,所以当她发现手下的人已经很能赚钱后,就把重点放在了享受与买人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