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少?&rdo;
&ldo;一千块。&rdo;
坛子搬出来了,五十块大洋一封,共二十封,刚刚一千。陈廉又同老土豪说:
&ldo;还差一千。&rdo;
老土豪说:
&ldo;刚才我从夹墙出来,身上的十五两金子,你们全拿走了。十五两金子,可值一千二百多块,你们该还我两百块。&rdo;
&ldo;放屁!&rdo;
陈廉叫人把老土豪带到没收委员会,建波把他释放。他们出门后向西面走,正从灰房经过,老土豪看到门口挖了一个大洞,干枯的老眼立即涌出一股泪潮来,伤心地顿足道:
&ldo;天呀!天呀!谁开了我的窖,我的窖‐‐整整埋了七代的窖……&rdo;
老土豪乘势向前一跃,两条象朽木一样的腿,忽然发生了新的强力,越过窖口四周高达数尺的积土,跳下窖去,眼睛眯着,口鼻急促地喘气。发出若断若续的声音:
&ldo;我愿……死在窖里……!死在窖里……埋了七代的窖……七代……!&rdo;
声音由大而小,由急促而缓慢,微小的声音也停止了。
第十一章
&ldo;快走快走,朱营长请客啦!&rdo;
几个战士簇拥着朱理容往十字街中心的&ldo;闻香来&rdo;酒店走,后边还有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跟了进来。
酒店的老板见来了红军,忙笑脸迎出来:
&ldo;请进请进,这边坐,这边坐‐‐&rdo;
他拱着手把朱理容等人让到屋子东南角一张圆桌前,桌北面左手靠墙是货架,陈列一些杂货,还有四五个封缸酒坛。货架前两步是柜台。柜台西边横两张餐桌。中间是店门与内房通道。圆桌的上座排列三个有靠背的木椅,左右和下座都是长条凳。这个不大的酒店中,只有圆桌显得体面一点。
老板在红军到来之前,风闻红军买卖公平,纪律好,不仅不躲避,而且还感到可能会有好生意。红军进来前,已经把桌椅收拾好了。他看到几个红军进酒店,头一个身材稍高而单瘦,眼睛不大而圆亮,肩上挎驳壳枪,腰上围满四五厘米一隔的黄皮子弹袋,令人一眼就看出是红军长官。他请他们坐,随面大声地喊:
&ldo;伙计,给红军备好的酒菜!&rdo;
朱理容走前面,跟他进来的人,任意入坐,什么上座下座,全不在意,还有几个虚位。
酒店的小伙计先端上来一壶茶,按照这地方的习俗,吃酒前要先喝一杯茶。朱理容摆摆手,说:&ldo;我们进的可是酒馆,不是茶馆啊!&rdo;
店老板随机应变,说:&ldo;好好好!到底是军人,痛快,把茶撤了,上酒上菜。&rdo;
老板刚要走,又被朱理容拉住:&ldo;你这里有什么好酒?有什么好菜,说给我听听!&rdo;
&ldo;酒是封缸老洒。菜有牛肉,猪杂碎,豆腐,玉兰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