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非秦喝完杯中的茶,道:“薄护卫,暴雨前的异象你看到了吧。”
薄言正姿势优雅倒茶,闻言道:“看到了。公子临行前曾对属下说过他在入定的时候预测到一些不好的事,因此派属下前来供三公子差遣。”
梁非秦眉尖一挑,感兴趣的问道:“不好的事?是有多不好。”
薄言皱眉道:“公子说此行您可能会受些小伤,其他的就没有了。”
就算是小伤也让公子坐立难安,因此将他派来,与罗杨一同保护三公子。
梁非秦摇摇头,不认同的道:“小伤还值得大哥遣你过来,薄护卫,请说实话。”
就是实话啊!“三公子,公子就是这么说的,属下绝无隐瞒。”他又不是于以成那坑人的家伙。
梁非秦拄着脸看他半响,才迟疑的点点头,道:“姑且信你,但是不要让本公子发现你在骗我,不然……”微微一笑,神秘莫测。
不然要如何?薄言看着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梁非秦看着薄言脸上一丝疑惑,心知他有所怀疑了,当下不在大堂继续逗留,说要回房间打坐,让他们不要进去打扰。
顺利回到房间没有被薄言说教的梁非秦,心里感叹:越来越不好骗了,嗯,回去就向大哥进言,让薄言离于以远一些,不然原来越聪明,他们耳朵还想不想清净了。
而房门外,薄言缠着罗杨说话。
“三公子是信我还是没信我啊?罗护卫,你跟随三公子多年,了解他的性情,你跟我说说呗。”薄言胆大的拉着罗杨的衣袖,顾不得罗杨他越来越冷的面容,执意寻求一个答案。
“信。”
罗杨抽回薄言手中的深蓝衣袖,离开他三尺远,手也抚上了腰间的剑刃。
要是再过来,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薄言双手环胸,倚到身旁的栏杆处,控诉道:“太过分了,好歹同在啸亭司长大,怎么还是和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不可爱。”
罗杨沉默。
薄言叹道:“哎,枉哥哥我一听到要来遗迹有多高兴,伤心了,太伤心了。正所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罗杨默默听薄言诗性大发,哀声朗读,英气俊美的脸上还是一派的漠然。
窗外的暴雨随着夜色的降临渐渐小了下来,等到华灯初上已转为柔和的细细的雨丝。
薄言念了三刻钟的诗词,口干舌燥,已下去找水去了。
细雨如牛毛簌簌而下,罗杨似有所感的踱步到窗前,透过八宝雕花琉璃窗清晰的‘看’到一个黑衣人蹲在望月楼对面的六层茶楼上,目光灼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罗杨看了一会,离开了窗子,走回到房门前,继续站岗。
楼下,薄言指挥者任刺刺烹茶,一边指挥一边嫌弃,弄得被指挥者火大但又不能发火。
好不容易将煮好的茶水倒入杯中,又被嫌弃倒茶的姿势不好,等改了姿势又嫌弃盛茶的杯子不好。
任刺刺忍不住道:“薄护卫,公子都是用这样的茶杯。”公子都不挑,你一个护卫还挑什么,难道你还能比公子尊贵不成。
薄言道:“好哇,离了松河沿就怠慢起公子起来了,你们好大的胆子,看我回去之后不向二小姐告状。”
告状之言都能说在明面上,这是认定了他们打不过他,故意说的。
任刺刺泄气了,好声好气的道:“薄护卫,是小的不会说话,你就当没听到,小的给你赔罪了,你别和小人一般见识。”总有一天要打他一顿。
薄言一挑眉,挑剔的道:“歉道的不够真诚。”
任刺刺扯起一抹笑,道:“薄护卫觉得怎样算真诚,小人一定办到。”
薄言伸手指着他,道:“谄媚之言,皆出此口,你蛊惑三公子犯了多少错,我可都一一记着呢。”
任刺刺脸一白,辩解道:“小人没有,小的不敢,薄护卫不可听信谗言,误会小的了。”
薄言冷笑一声,道:“放心,我现在不打算杀你,三公子目前离不开你,护卫里也没有能接替你的。”一有人选他立刻马上解决了他,可惜现在还没有能接替的护卫出现。
任刺刺苍白着脸,无力的道:“薄护卫,你真的误会了。小的一向听从罗护卫的,从不敢违逆公子与罗护卫,薄护卫不信小的,也要相信公子与罗护卫。”
不提他们还好,一提到他们薄言怒火上涌,动动耳朵,没听到下楼的声音,心随身动,一脚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