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香来了?”叶启接着对小闲道:“溢出来了。”
甜面酱粘粘的,一倒基本就停不了,叶启不得不向小闲求救。
小闲忙接过来,细瓷白碗上已淌了不少。叶启摊开手给小闲看,十指都是酱,他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无辜表情。
小闲忍着笑,吩咐剪秋打水。
剪秋书宁等人已看呆了,郎君拿笔的手,怎么可能成了这个样子?他自小到大,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呀,洗个脸,毛巾都得帮他拧好的。
小闲唤了两声,剪秋才回过神,看向小闲的目光中,充满崇拜。小闲太伟大了,夫人都无法做到的事,小闲却做到了。
厨房的水自然是不能用的,有油烟味儿。郎君怎么能用厨房的水洗手呢。
剪秋跨过倒地的锦香,因为跑得急,迈过门槛时,被裙子拌了一跤。她飞快爬起来,来不及拍打身上的尘土,朝起居室的方向飞奔而去。
丫鬟们呆了半晌,才纷纷醒过神儿,有的朝剪秋飞奔的方向跑去。打水这种小事,哪能让剪秋亲自动手呢。有的赶进厨房侍候。
锦香悠悠醒来,几次挣扎要爬起来,每次刚抬起上半身,便有一双小巧的脚迈了过去,有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裙袂拂过她的腰身,示威似的。
小闲用锦帕抹了叶启手上的甜面酱,百忙之中匆匆一瞥,刚好瞧见翠烟翠绿色的裙袂扫过锦香的大腿,忙道:“快扶锦香姐姐起来。”
真是的,门口还躺一人呢,就这么赶进来。
书宁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她深受震撼,一时五感交集。那些夜深人情时,锦香和她私语的话,一句句在耳边流淌而过。锦香心心念念的郎君,此时对另一个女子笑得那么灿烂,可曾看到锦香晕倒在地?
锦香被书宁扶起来,头脑突然清醒了过来,推开书宁,奋力往外跑。
剪秋快步走在前头,小丫鬟端半盆温水走在后面,刚到门口,突然里面冲出一人,剪秋往旁边一闪,小丫鬟却躲闪不及,两下里一撞,一盆温水全扣在身上。
剪秋这才看清跌跌撞撞跑向大门方向的是锦香,一怔之下,她忙喊仆妇:“关门。”
院子里的情况,看大门的仆妇哪里清楚。两人坐在门旁的小房间里,一边吃着瓜子,一边埋怨这么冷的天,也不给发些炭,快冷死了,基本没听到剪秋的话。
剪秋吩咐快哭了的小丫鬟重新去端水,提了裙袂不顾风度追了出来,没走走廊,斜刺里冲向院子,到底还是迟了一步,还没迈上门前的平台,锦香已冲出大门。
“你们干什么呢!”剪秋暴走。
两个仆妇这才丢下瓜子跑出来,一口一个姑娘,道:“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剪秋咬牙:“一人扣三个月例银,以后若再这样,马上赶了出去。”
两个仆妇跪下哀求,剪秋哪里去理她,急急回来,道:“锦香走了。”
小闲等了半天没等到水,总不能让叶启摊着两只手,只好让书琴就手舀了厨房水缸的冷水将就给叶启洗了,道:“回房再重新洗过就是了。”
叶启道:“看来我煮饭不成,还得你重新来。”
在场的丫鬟们面色古怪,厨房本来就不是郎君该来的地方,说什么煮饭啊。
小闲在她们眼里已是天人般的存在了,哪怕以后娶了少夫人,郎君也不可能踏进厨房一步的。小闲比以后的少夫人还牛哪。
小闲见一个个看自己的眼神亮晶晶又崇拜,不由斥道:“都发什么呆呢,不用干活了吗?”
所有人都跑厨房来了,厨房也得有那么大的地儿才行啊。
叶启已洗了手,听到剪秋的话,对小闲道:“我去娘亲那儿一趟。好好的炸酱面让我掺和坏了,看来只好晚上你重新做。我要吃三大碗哦。”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剪秋苦笑道:“若是夫人得知,一定饶不了小闲的,郎君哪里还吃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