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没关系,别人也没得到就行。可是今天,李润希轻飘飘地打碎了他的美梦,戳出他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是啊,他喜欢许敬亦,从很早之前就喜欢,但是他没想过说出来。他知道不可能,许敬亦是直的,而他好不容易才走出大山,是十里八乡里出了名的大学生,现在谁不知道宋家出了个在中京文物局工作的儿子。那么有出息,那么有面子。在家乡走出门去他头都恨不得仰到天上去,小时候看不起他的人,现在都要对他点头哈腰。他不能是同性恋,他好不容易走出来,他不敢赌,本就打算埋在心里。可是当年李润希,他竟敢,他竟敢喜欢许敬亦。不行,绝对不可以,他得不到,就绝不允许别人肖想。好不容易逼走了李润希,自己的工作也有了起色,哪怕许敬亦不愿搭理自己,宋柘也觉得当初是自己赢了。可是如今李润希回来了,还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许敬亦。自己呢?宋柘肩膀抖动着笑了起来,自己当初以为的起色,只不过是大家看在许敬亦的面子上多有帮助,后来没了许敬亦,自己又犯了几次错,再没人给自己好脸色,哪怕自己舔着脸讨好他们,也无济于事。这么大的中京,宋柘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隔了这么多年,宋柘突然觉得自己输得一塌糊涂。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宋柘站了很久,突然倔强地把眼泪擦干净,昂首挺胸地走出餐馆,仿佛又恢复了那副社会精英的模样,只是肩膀比之前垮了几分,透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颓败和落寞。作者有话说靠,公主殿下,臣来迟了!李润希对于许敬亦喜欢自己这件事,一直是不自信的。他总有诸多怀疑和想象,都充满悲观色彩。就像他相信爱情的存在,但并不觉得会降临于自己头上。面对许敬亦的深情厚意,他既说不出拒绝的狠话,又缺乏勇敢接纳的勇气。他怕许敬亦的喜欢是漂浮在海上的泡沫,阳光照耀下泛着七彩的光,但是浪一打来,就消散无踪。显然许敬亦明白他的想法,所以无时无刻都在向李润希传达自己的感情,微信里的嘘寒问暖,电话里的低声轻哄,每日送来的炽热火红的玫瑰。他有条不紊地、耐心认真地守候在李润希身边。李润希何尝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每天早上穿越大半个城市来接送自己,路途遥远又枯燥,只为了车上相处的那半个小时。许敬亦不是拿感情开玩笑的人,他必定是认真而慎重的,正因为李润希清楚,却也更加畏缩。和宋柘碰面之后,李润希想了两天,终于下定决心约许敬亦再爬一次照定山,这次去露营。李润希只需要开口,东西许敬亦自然全部会准备好,他们在山顶扎好了帐篷,坐在外边儿看星星。抬头望去,一片漆黑的夜空中,星星如同钻石般闪烁,它们或明或暗,或聚或散,遥远而璀璨。许敬亦耐心地撕下两片防蚊贴,给李润希贴在裤腿上。
李润希手里把玩着今日份的玫瑰,今天是三朵扎成的一小束。李润希轻轻解开丝带,把包装纸拆了下来,今天的纸张略小,上边儿依旧写有字。「润雨无声细缠绵希光初照破晓间愿得长伴君左右同赏花开共经年」李润希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还好许敬亦写得浅显,若是深奥一些,恐怕他就难以理解了。“亦哥。”李润希冲许敬亦挤了一下眼睛,感叹道:“追吧,谁能追得过你啊。”许敬亦认真请教:“是不是太老套了?”他看起来是真的有点紧张,李润希忍不住笑得更开了,“怎么会?没有人能招架住你的攻势。”没有追过人的许敬亦出手就是高端局,用细水长流的温柔缓缓包裹,不知不觉间就让人无法逃脱。“要是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告诉我。”许敬亦像个勤奋好学的优等生,很是擅长不耻下问和自我反省。李润希把花放到一边,躺下来欣赏夜色,摘了根草咬在嘴间。许敬亦也跟着他躺下来,两人肩膀之间隔着半臂距离。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亦哥。”李润希把草茎咬破了,淡淡的青草香充斥在齿间,“其实我在你面前,从来都不是真实的我。”许敬亦“嗯”了一声,说:“要听我的看法,还是先等你说完?”“先等我说完吧。”李润希怕自己的勇气衰竭,吸了一口气,“你本来对我就很特殊,在我的整个生命之中占据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在我还从未见过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改变了我的生活。”许敬亦静静聆听着,放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收紧。“你拯救我,也教导我。我崇拜你,也仰望你。我很想在你跟前留下最好的印象,所以我总是装出听话,懂事的样子,但其实那并不是真实的我,或者说我只是在你面前展现了我自认为良好的一面。”“人性不是非黑即白的。”许敬亦说。“是这样。”李润希叹了口气,“人性好复杂,我想在你面前装好,但没忍住被宋柘激起了坏,但不止这些,我还有贪婪自私阴暗等等很多缺点。”说到这里他停下了,把手里捏着的草折成几段,才说:“你没有看过那些,倘若你看过,未必还能继续喜欢我。”许敬亦松开手,也学着李润希的样子折了根草把玩着,他想了下问:“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温柔、冷静、面面俱到……”李润希嘶了一声,笑着说:“我怎么感觉所有褒义词都能用在你身上,你是一个很完美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许敬亦说:“或许我是大众眼中的那种被普遍认可定义的好人,但绝不代表我没有缺点。”“我累了也想翘班,遇到不讲理的客人也会在心里臭骂。我只是习惯于在自己身上加上许多条框,来维持我在别人眼中的好人形象,这能让我感觉自己是平凡且有成就感的,但实际正常人该有的负面情绪我一样不少。”李润希有些惊讶于许敬亦如此坦诚直接,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几年前和路绍祺在这座山上的谈话。路绍祺说许敬亦从小是在不正常的环境中成长的,长大后只能自学,照着大众眼中的“好人”学。“我喜欢你,自然不止喜欢你表现出来的正面,也会接纳你所有的不好。”许敬亦反问:“倘若你以后也发现了我很多不好的地方,你会讨厌我吗?”李润希试着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