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宁脱下鞋子,赤着脚踩了上去。
一阵冰凉的触感从脚底一直钻到眉心。
她看着远处的太阳,心从未有过的平静。
接到严齐电话,是十分钟后。
他的声音是毫不加掩饰的焦急:“喻宁?你去哪了?”
喻宁拿着手机,平静开口。
“严医生,啊不,严齐。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情。”
“我没有得癔症,更不是你口中为了安慰我所说的什么焦虑症。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是谁。”
严齐并不在意,只是一直在说:“我知道,你先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好吗?”
“失忆是我装的,癔症也是装的。你公司的合作方案是我透露出去的。我假装找你看病,每次路过,听到一点,看到一点。然后拼到一起,成了一份完整的机密文件。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向来记忆力很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
喻宁顿了顿:“你知道?”
“是,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一切都是我不好。但我真的可以和你解释,你爸那件事我真的不知情,他们是瞒着我在做的。你相信我,从我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从没想过要利用你。”
“不重要了。”
本就在恨意和悲伤的轻舟里,漂了那么久。
想要回头?她不想回头。
喻宁重重呼出一口气,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她忽然在想,当初父亲选择投海,也是这样一种心情吗?
想解脱,想释放。
想从这无尽的深渊里,彻底逃离。
“礼物你收到了吗?”喻宁忽然问。
“什么礼物?”
“我们的女儿。”喻宁笑出声:“我说过,她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喻宁!你先告诉我你在哪?好不好?”严齐声音急促,人也气喘吁吁,显然在奔跑。
“你在家?”
“还是在……”
他侧着耳朵听:“在海边?”
“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