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标赶到自家地里时,看了看高挂在天上的太阳,大概是上午十点多钟吧,走到家人经常放农具的地方,到筐里拿出一把镰刀,翻出草帽戴上正准备下地。“哟,怎么不等到吃午饭再过来,这天多热呀!”听到讨厌的声音响起,杨标脚步一顿,但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到稻子边,弯腰割起稻谷。
“二弟妹当真好会教养啊,标哥儿脑袋瓜子也聪明,做什么都会动脑子,不像我们这些人生来就脑子笨,除了只会用一身力气干活之外,没有别的想法,累死还要被人笑是空有一身蛮力、不会变通的傻子。”
小张氏假装口渴,田边阴凉处专门放了个装水的陶罐子和一些碗,她去那边倒了两碗水,一手端起一碗,边喝边走到杨标的面前,将没有喝过的一碗水递给大儿子。杨标接过水,一口气喝完,又把碗还给了小张氏。母子俩对视着,没有说话,而后各自分开干活去了。
“老婆子,该做饭了!”杨大山冲着不远处的张氏喊道。
“哎,知道了!”张氏把手上的稻谷放下,将镰刀插在地里,拍了拍手,拿下了头上的草帽,往脸上扇了扇风,往一旁看了看:“今天巧儿(小张氏)跟我回家做饭。”
“好的,娘。”小张氏忙将手里绑成一捆的稻谷放下,跟着张氏走。
王氏看到婆母今天没有叫她一起回家做饭,很是生气,杨标老听人形容这脸阴沉得能下得了雨来,还觉得很夸张,今日一见形容果然很贴切,不禁心里直乐,真的是长了见识。
午时,杨标远远看到小张氏提着做好的饭菜往自家地里走来,赶紧跑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饭菜,往地里喊道:“阿爷,大伯,三叔,大哥,二哥,吃饭了!”
“哎,好。”众人应道。随即围了过来。
杨子安去田边的小溪里拎了一桶水过来,大家用水洗了洗手和脚。“你干什么呢,自己没男人了,想勾搭别人的啊,怎么这么骚啊。”小张氏只是将碗递给大家,方便盛饭。却被王氏一把推开,又一脚踹过去,小张氏被踹倒在地上,而杨标此时正在勾着头盛饭。“少不得男人是吧,没男人会死是吧?你这个骚货,连自己孩子的大伯都要勾引…”“闭嘴!”杨标听不下去了,过去扶起小张氏,出奇的平静:“大伯娘,如果你不喜欢我娘,我们一家可以离开的,不需要往我娘身上泼脏水。”
杨犁地狠狠地瞪了瞪王氏,王氏梗起脖子回瞪。杨标把弟弟妹妹喊到自己身边来:“阿爷,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只是没有想到今天的是非来自家里面,既然这样的话,从现在开始,二房搬离单过。”
“标哥儿,等一下,不要…”杨小镇想挽留,却被旁边的杨大山拉住了胳膊,杨小镇迷惑看着自家爹,难道就这么看着二房一家走了,爹怎么不劝着呢。
杨标带着小张氏和弟弟妹妹走回家,张氏不知去哪了,杨标也没有心思去管,先去自己住的西屋拿了十两银子,出来对小张氏说:“娘,你跟小花他们收拾东西,我去找里正买宅基地。”
“嗯,选的地最好离老宅远点。”小张氏是真的不想再见到王氏了。
“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
杨标按照记忆往里正家走去,到了地方,看着眼前一座漂亮的青砖灰瓦房,觉得自己也可以拥有。走到院门口:“里正叔公,在家吗?”
“你不应该是在田里收稻谷吗?”杨梅花跟着里正的二儿媳在屋里练习绣花,听到杨标的喊声也跟着出来,很奇怪他会到这里来。
“跟你没关系,一边去。”杨标对她没好气。
“嘿,你今天这么凶啊”杨梅花还想说说他,但看到里正已经出来,就拉着妹妹和其他学刺绣的女孩子一起回到先前待着的屋里了。
“里正叔公…”杨标看着五十多岁的里正,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老天为证啊,我并不想哭啊,可能是原主的身体意识作祟,里正看着哭得伤心的少年,将其抱住往自己屋里走去,关上门,默默地等着眼前的少年恢复平静,然后讲述今天在田里发生的事情。
“这个王氏也太不像话了,大山怎么做长辈的,就由着她这么胡闹?”里正听得是气愤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