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之人皆是大惊失色。
“这……”宣明庭拉着她,恨不得将她倒着提起来,“快吐出来!有毒你还吃!”
可是过了半晌。阮小幺仍是活蹦乱跳。
“我让你取一个鸡蛋你就取一个?”她向那诚惶诚恐的衙役说了一嘴,又从怀里掏了一些铜板,道:“再去买几个来,饿死我了!”
众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商泽谨也是大吃一惊。
本以为案子已没了疑点,便可结了。没料到出了这么一茬,那朱氏便很有可能不是杀父的凶手了?
阮小幺又喝了口水,在他耳边叽里咕噜道了几句。
这回,他像看外星生物一般,直盯着她看了半晌。
“事关重大,此事需上报后,方可动手。”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道:“纵使你是仵作,也不可轻易动人尸身。”
“随便你,只是我提醒你一句,这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我若是凶手,必定逃得越远越好。”她道:“等你上报回来,别说凶手,徐三都要烂了,我可再找不出别的法子了。对了,我今日还想着回去呢!”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出声——
“不可。”
“不可!”
宣明庭顿了顿,道:“你一个姑娘家,怎好独自行路?过几日,我送你归家!”
“不必了,她是我家中之人,待此案一了,我便与她一同回去。”商泽谨道:“至于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阮小幺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她坐在尸身旁,心里头想着自己所知的这几个片段。
从徐母与大路媳妇儿的话看来,徐三生前应当挺喜欢朱氏。他本是个赌徒,家徒四壁,有个貌美如花的娘子,输急了眼时还舍不得卖了她,果断是真爱;而朱氏向来贤惠,又是个细心的人,故黄昏时分,才会只身进了山林,给丈夫送饭。
而衙役也说,朱氏送了饭后,并未多留,自个儿出了来,将碗碟留在了徐三身边。
若说朱氏送的水食中并没有毒,徐三吃过饭,必然要继续打猎。而正在此时,又怎会突然窒息了呢?
他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若是遭到了袭击,定然会发出声响,而周围的猎人不可能听不到一点动静。若说是一招毙命,然尸身又无伤口。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想来想去,她只得转而央求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宣明庭。让他同意——剖肚验尸。
宣明庭瞪着一双虎大的眼,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直指着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幼时还好好的!”
“……”
总之,这事还是被搁置了下来。
阮小幺被勒令不得离开。当夜只得与几人一道宿在了丹徒县的一间客栈中。商泽谨充分展现出了“不是长兄也如父”的精神,先派人连夜赶去商家通报,又将一切事宜安置得妥妥帖帖。总之,她只要一觉睡到天亮就好了。
只是阮小幺偏不安分,思来想去都是那具尸体。
她靠在榻上皱眉凝思,柳儿也保持缄默,只又去剪了一次烛芯。
“别剪了,灭了吧。”阮小幺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