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庭放声大笑,“我就说,你这么个鬼机灵的丫头怎么会被火烧死!你果然没死!”
“宣兄?这位是……”那蓝衣青年面露惊诧。
“泽谨,她你都不认得?”宣明庭重重拍上他的肩,怪道:“她是你表妹啊!”
阮小幺瞬间脑中一塌糊涂。
她什么时候又多了个表哥!
泽谨——商泽谨,商家大爷二子,嫡出。
商泽谨惊道:“她就是玲珑!?”
怪不得上回见时,觉得那般眼熟。他是见过这位表妹的,商婉华归省的次数少之又少,每次回来,却也带着幼小的玲珑。即便他对她没印象,总是记得这位姑姑。
他生性内敛老成,震惊了一瞬,又渐渐冷静了下来,问道:“你是否回家了?”
“如今正在外祖母家。”阮小幺道。
宣明庭大惊小怪,道:“那处对你百般欺辱,你竟还回去!?”
“宣兄!”商泽谨淡淡看了他一眼。
“看我作甚?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宣明庭撇了撇嘴。
周围众人对那跑腿的衙役啧啧称赞,“你随意叫个仵作,竟还是两位大人的亲眷,可真是慧眼识人!”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
闹了一阵,商泽谨一摆手,道:“家事暂且搁置一边。玲珑,你既是仵作,先瞧一瞧这尸身。”
她领命,掀开了尸布,瞧见了僵死半日的尸体,面上惨白中透着青紫,躯干僵硬,半旧的袄子有些破损,擦上了尘土灰泥。冬日气候寒冷,且人新死,只初现了尸斑。并未腐烂。
“你说银针发黑?”她问道。
商泽谨点点头,着衙役将东西呈了上来。
细长的银针一段,暗黑无比。
“我去年听闻你住的那庵堂着了火,一年来你是怎么过的?商家如今待你如何……”宣明庭在一旁不住的问。然见着那银针后,却转而振奋道:“这还是我发现的!银针发黑,
徐三中的毒可真够狠!”
阮小幺不置可否,只道:“他生前可曾吃过什么食物?是否有嫌疑人?”
“……‘嫌疑人’?”
“就是……怀疑的对象之类。”
商泽谨道:“徐三之妻,朱氏。”
原来徐三晌午出门打猎,黄昏时分,朱氏送来了水食。同行之人瞧见,便都离了去,留夫妇二人一处。朱氏并未多留,先回了村中。夜间,便出了事。
此案到了这步,便几乎可以断定是朱氏谋杀了亲夫,自可结案了。
宣明庭自是觉得毫无破绽,便要结案;商泽谨却总觉哪里不对劲。加之仵作未来,因此坚持仵作验过后,再行定论。
只是如今仵作却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两人一肚子话说不出,但唯一相同的想法便是——太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