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然。”阮小幺莫名其妙,“强扭的瓜不甜。”
“那……那你觉得呢?”他半晌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面色涨红。
她赶紧道:“我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人,人品好、会打猎、有责任心……你不必因此事而心生菲薄,真的!”
伯劳定定看着她。发誓一般郑重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力让你叔父中意我,首肯我们的!”
可怜的小伙子,到现在还想攻下兰莫,他就不知道这比九羌王陵副本通关还难上一百倍么?
阮小幺心里直摇头,面上还得鼓励他,眼神越发柔软。
伯劳此时的心情简直可以用一个五味瓶来表示,又是酸又是苦又是甜。在两人即将分开时,忽的出声道:“你再……再……再陪我一会,可好?”
他结结巴巴说完,眼巴巴望向阮小幺,就像过年的小孩儿望他的新衣服一般。
阮小幺道:“当然好。”
于是两人又从东走到西,沿着一条小径。又到了村西头那条淙淙流水的浅溪旁。
伯劳低低喟叹道:“还好你心地良善……”
“什么?”
他目光无定处,似乎在望向森林尽头的远山,好一会,才似乎下定决定,道:“方才。我不是有意凶你。”
“你何时凶我了?”她不解。
伯劳赧然,“方才你们从圣庙出来,我真以为你要与那个人一样了……”
阮小幺一头雾水,“哪个人?”
两人在溪边一块干燥的大石上坐下来,伯劳道:“你们不是第一个到我们村子里来的人。”
“什么!?”她一惊,急问道:“以前谁来过?”
“我听阿爷说过,五十多年前,有一个年轻人来到了此处。就从你们来的那条路而来,满身是伤,倒在路边。”伯劳比划了一个位置,道:“后来我阿爷他们把他救了起来。那是第一个来我们村的人。”
“那后来呢?”她问道。
伯劳摇了摇头,“死了。”
“我们余村在此处已有三百余年,阿爷说,他们那辈、以及在往上的辈数,都只知外头有与我们一样的人,住在遥远不可及的仙山里。”伯劳慢慢说着,眼中又一些恍惚的光彩,“后来那人误入此处,我阿爷他们才慢慢听说了外边儿的事,我们这一辈所知的,都是那个人传下来的只言片语。
“他在村子里住了下来,还娶了一个姑娘为妻,自然便知道了圣庙的事。某一次秋祭时,他们带他进了圣庙。”
阮小幺隐隐知道了为何方才他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圣庙中有许多足以让人心悸的宝贝,许是那人动了贪念,又不知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想到此处,她突然对自己怀中的那诏书有些心虚。
伯劳继续道:“阿爷说,他自从出了圣庙,整个人都变了,整日里也不出屋,只在屋中写写画画,魔疯了一般。最后有一日,他半夜带了刚出世的孩子,又进了那座山。待天亮时,村民们才发现圣庙里丢了好些个东西。”
她听的心惊,不是为了别的,若是那人最后出去了,那不是代表她与兰莫也是可以出去的吗?
她连忙问道:“再后来呢?”
“后来之事我不大知晓,只是阿爷他们进山搜寻,最后找到了他与孩子的尸骨,都残缺不全,似乎被什么东西啃噬至此。他妻子便发了疯,自尽了。”他眼中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