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北燕深入中原,粮草即将告罄,却拖不得这许多时日。
“只恨我女儿身无法上战场,否则,定要杀得那沧州军片甲
不留!”郡主一掌拍在桌上,将几人都吓了一跳。
如此情状,若真让北燕军队进了城,难保不会滥杀百姓泄愤
。
不过,那主将姓公孙,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个典故。
一整日,她在医药营都有些心不在焉,捣药时差点将指甲捣
了去,痛得龇牙咧嘴。十一在一边熬药,只看过来一眼,又专
心去做自己的事了。
这人的脾气不算好,但面上虽凶,心地却是不错,做事也细
致,倒不像北燕兵士那般粗鲁斗狠,看久了,竟觉得他有一股
中原人的书生之气。
“将这筐白茅根……”
“研磨成粉,是吧?”阮小幺面无表情。
“书生之气”的十一点点头。
她两指夹起筐中一根——这玩意儿长得像小时候玩过就扔的
枯草。
自几日前来了这医药营,第一日帮众兵士清理了一天伤口,
往后几日几乎都是整天整天的捣药,捣成粉、切成片贮在一边
,也不晓得十一哪来的这一筐筐半成品,每天捣药都要捣得半
死。
她一边捣药,一边好奇问道:“你的中原话怎么说的这么好
?一点口音都没有哎!”
十一却瞪了她一眼,继续熬药。
阮小幺一脸莫名之色,过了不久,又问道:“北燕军进了城
,会……苛待百姓么?”
他淡淡道:“军士众多,这是难免的事。”
“任何一个纪律严明的军队,是不应该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她低头捣药,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
她特意早早的回了去,灯火初上,已见帐篷内的郡主换了便
袍,正要歇息。
“我愿为郡主献一计,请通报。”阮小幺对那嬷嬷道。
那嬷嬷一双眼又高高吊了起来,“郡主歇息了,有事的话明
日再说。”
“是关于将军的。”
嬷嬷诧异了一晌,不情不愿去通报了。片刻后,出来招她进
了大帐。
郡主已然坐起身,批了件牙白色?丝小袄,瞧着倒比白日里
素净了许多,眉眼有些倦意。阮小幺问道:“将军是否还如前
几日一般,对郡主不冷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