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灵咬咬牙。「妳可以滚蛋了,我不想看到妳。」是这个意思吗?她觉得很受伤,拿起桌上的档案夹转身。
「把手上的东西留下,妳的东西带出去。」他突然说,语调依旧涩冷。
「为什么?」她回头,看见他低头专注的神情。「这是『翔耘』的合约草书,我拿去重打一份,今天下午要用的。」
「放着,那不是妳的工作。」
我的工作是倒茶、洗杯子、安排老板和众多红粉知己相会的时间吗?欧巴桑加妈妈桑的化身,真悲哀!她认命的放下资料,昂首转身。
「妳忘了妳真正的工作。」
「我没忘,请你把食物吃干净再『吩咐』我来收拾。也许你不知道,在台湾某些角落里仍有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我不做暴殄天物的工作。」她一面朝外走一面说。
「碰!」雕花的红木大门被她重重甩上。
晁子齐握拳,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酝酿至饱和。
孟灵烦躁的摘下眼镜,有戴没戴视线都一样的模糊。
一整个早上都被「冷冻」着,她百般无聊的坐在自己那张小得不能再小的办公桌前,思忖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为了一杯咖啡得罪大老板,值得吗?金钱是妳目前急切需求的,妳怎能和自己的饭碗过不去!放弃一点原则又死不了人,孟灵妳这蠢蛋,等债主追来时我看妳还跩不跩?不,我也是有尊严的,何况我又没错,有钱就了不起吗?翻脸跟翻书一样!
「铃--铃--」电话铃声霍然打断她的矛盾。
她反射的拿起电话,紧绷的情绪几乎要把她逼疯了,声音显得烦躁:「喂?」
「孟小姐吗?我是江筱语。」
「怎么?他怎么了吗?」她紧张的问。
「情况很紧急,请妳立刻过来一趟。」
孟灵甩掉电话,顾不得一切的往外飞奔,心里狂乱的喊:「瑞泽、瑞泽,你一定要撑住,一定……」
晁子齐埋头在文件推中,下意识的端起咖啡啜饮。嗯!即使冷却了却香醇润口,他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咖啡,是iss于泡咖啡的手艺精进?
他顿感愉悦的抬眼,回旋纹理的白色磁杯,是孟灵为他特地准备的早餐,加了牛奶的!他端起杯子再啜饮,有些上瘾的感觉。原来牛奶并不难喝!好精致的杯子,以前没见过,是孟灵买的吗?和她选择衣服的品味全然不同。
「咕噜」一声,喔哦,是肚子在抗议了。
都一点多了,孟灵竟然不管他死活。她知道他一忙常要忘记吃饭,总会买回丰盛的午餐陪他一起吃,怎么今天不见她的例行公事,该不会和他计较早上的事吧?
他坐立难安起来,自觉有点小题大作,为了小事惹得他恼怒还是头一遭。唉,要怎么收场呢?他下意识的又拿起杯子,空的!端起另一杯。
「咳咳咳。」他猛咳几声,iss于的咖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喝?他竟然还不自觉得喝了两年,这就是他所谓的「习惯」。
不加思索的按了内线。奇怪,没人接。他转接另一线。
「boss,有何吩咐吗?」
「有没看到小孟?」连iss于和悦的声音也变得刺耳了。
「她早上就出去啦?还用跑的咧!」她兴灾乐祸,被捉包了吧。
糟!不会是被他刺伤了吧?他莫名的不安。
「她回来立刻通知我。」晁子齐烦躁的提高音量。
「喔,是。」有那么严重吗?不过是一个专惹事的打杂小妹,最好不要回来咧,她撇撇嘴。
那天孟灵没回「鸿毅」,甚至第二天,第三天……
孟灵泪眼婆娑的奔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