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怀捏着嗓子学了一句,听得秦梓枭感觉有些别扭,但好歹是盛一怀拆开心扉的一次。
“女人低着头,肚子上面伸出来一只手!‘妈妈,他骨头有点硬!’”
盛一怀转过身把吹着有些冷的手放在了秦梓枭的肚子上。
“我靠,盛怀!”秦梓枭吓得一激灵,“你还能不能行?能不能行啊?大半夜的你讲鬼故事!”
盛一怀噗嗤笑了出来,“我小时候睡不着,我奶奶都给我讲鬼故事的,胡黄白灰柳的灵异事件,比这个吓人,你这胆也太小了点。”
“这是胆大小的事么,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秦梓枭说到一半咽了下去,算了,先记下这笔账,秋后算。
“睡吧,我困了。”盛一怀说完闭上眼,任凭秦梓枭怎么叫他都不应。
秦梓枭哪里还有睡意,浑身上下都是尿点,他吓得想去撒泡尿,但是他害怕,总觉得背后有人。这一憋就是一个晚上,在天亮的那一瞬间,他从床上跳起来,弓着腰往厕所跑,一泄三千里。
盛一怀睡得不安稳,做了一晚上的梦,各种笑声,周围人都在笑,只有他一个人在哭,有人拍着他的肩膀,他转过身,天塌地陷,一只长着黑色长指甲的手捏住他的脚腕,将他拖入地狱之中。
第31章
手机上亮起一条消息,时间显示六点四十分。
秦梓枭的手艺确实不怎么样,手机闪光贴亮了一天就完犊子了,比豆腐渣工程都不如,起码豆腐渣能挺仨月呢。他笑着解锁,笑容还未传到心底便凝固在了嘴旁。手机带着秦梓枭的习惯,消息是预览的,因为消息很短,就俩字,“门外。”
3343的手机尾号像东北冬天房檐下的冰溜子,盛一怀的头上悬着一把叫顾常忠的刀,这把刀并不锋利,甚至比柴刀还顿,就是这样一把哑巴刀将把他的人生劈成了两段,一段叫鱼死网破,一段叫前程尽毁。
他的心沉到了底,心脏的每一下跳动中充满了惧意。他靠在床头,看向门外,明明是一扇密不透风的门,他却能描摹出门后那人的模样来。
当了一晚上熬鹰的秦梓枭睡得香甜,盛一怀伸手悬在他头上,手心出了一层细汗,他屏住呼吸,扣过手机,换上衣服下了床,径直走到门前拉开门。
门外的顾长忠除了头发里夹杂着不少白发实在不看出来已经五十五岁,亚麻色的衬衫下精装的臂膀可以看出常年健身的效果,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摄人的眼睛卡在银色的眼镜后面,让人不太敢直视。
尽管抬着头,可是盛一怀的目光里看不到眼前人的身影,反倒是角落里的一束干花让他青睐有加。
“清瘦了不少。”顾长忠伸出手指上下比划了一下。
盛一怀往后退了一步,贴在门上,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顾长忠。在没见到这个人之前,他有一肚子的脏话排着队着想招呼这人,可真正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顾长忠抬起手又放下,“晚上过来,你的师兄弟都在。”他说完便转身就走,似乎盛一怀的回答一点都不重要。
“我不去。”盛一怀不知道自己到底喊了多大的声音,走廊都带了回声。
顾长忠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盛一怀说完靠在门上,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他按着心口,好像下一秒心脏就要跳出来一般,他用力抠着自己的手,手心已经露出血珠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胃里出来,他单手撑在地上干呕着,为什么非得出来。
晨跑结束,丁畾脖子上挂着条汗巾从楼梯间往上走,黑色的背心水洗一样,汗珠从脑后往下淌。他的房间在盛一怀的楼上,楼层不高,他晨跑结束都喜欢走楼梯,脑袋里想着事情,数错了楼梯,少走了一层,阴差阳错就看见了一身狼狈的盛一怀。他把脖子上的汗巾摔在地上,几步蹿到盛一怀的身边。
“一怀!看着我!”他猛拍盛一怀的脸,把人愣从地上拉起来,也就丁畾劲儿大,换个旁人不一定能拉得起来他。
像被困在穹顶之内,丁畾的呼唤被隔绝到了外面,人近在眼前,可盛一怀却如视无物。眼里的世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颜色,变成了无数的光斑,最后曝光过度,白色掩盖了周围的一切。
丁畾见唤这人无果,直接把人打横抱起,现在的盛一怀比僵尸还不如,僵尸起码还有狰狞的獠牙,盛一怀除了百十来斤的重量什么都没剩。
秦梓枭被哐当一声给震醒了,第一反应是地震,然后第二反应还没来得及感受,丁畾把盛一怀摔在了他身边。
“怎么了?”秦梓枭搓了搓盛一怀的脸颊,这人还是没有反应,但是呼吸平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