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枭呛了一口,拿起餐巾擦了擦,“聚会没白去,思想觉悟高不少,洗的真好,我刘姨就是这么混到主持位置的吧,厉害,佩服。”
“你个小兔崽子懂个屁,你以为你做生意顺风顺水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自己努力不要脸装孙子呗,我要见天捧着自尊过活,明天我就得喝西北风去。”
“你刘姨没少给你念经,你还不感激,白眼狼一个。”
秦梓枭无语,他妈妈本来脑袋里半边全是面,刘姨又给注了一半水,一摇就是活脱脱的浆糊,姥姥家冬天糊窗户缝的浆糊都没他妈妈这么黏糊。这话题必须终结,否则尚美柔女士能跟他呕一个月的气。
“哎我和你说啊,你刘姨他儿子今年大学毕业,人家可是重点大学的,去你公司当一个项目经理绰绰有余,你看着办。”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毫无来由的聚会,原来后招在这。六根不净你念什么经悟什么佛。
秦梓枭解开领带,靠在卡座上,转了一圈手机,决定还是忤逆他妈一次,“尚女士,咱们家公司向来是能者多劳,能者居之,老秦觉得学历在他这跟废纸一样,这点我支持三成。刘姨他儿子我见过,学习成绩甩我一百二十条街,要搁我公司,三天给他一本砖头书能倒背如流,可我不要赵括,生意场上不是审论文,一稿不过可以二稿。”秦梓枭端起咖啡放在桌子中间,加了一块方糖进去。
“妈,您年纪也不小了,放别人那你都是小屁孩的奶奶了,咱这少女心是不是该收收?”
尚美柔骂了声小兔崽子,拿起桌子上的包,戴上帽子往出走。
秦梓枭在后面连连叹气,追了上去。
“妈——”
尚美柔自己甩上车门,坐在后面,十月怀胎掉下了一块烂肉,有了媳妇忘了娘。
“我当不上奶奶怨谁,怨我自己不争气呗,我小时候给你穿什么裙子装可爱多,给你买什么粉毛衣装火烈鸟,梳什么小啾啾装闺女,打雷不往咱们家房檐下劈劈谁去。”
完了,秦梓枭弹了一下自己的嘴,有你什么事,偏多说那句话。
“妈,我喜欢男人这件事和您有什么关系,您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成不?这事谁都不怪,就是天生的。我还要谢谢您,要不是您基因好,我岂不是落得个丑gaigai,到时候您不是更糟心?”
“这倒是。”尚美柔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不管怎么说,你刘姨张一回嘴,你看着给安排个地方,哪怕是用仨月你给辞了都行,你不能让我在姐妹面前抬不起头。”
秦梓枭举起双手投降。
盛一怀躺在床上看着书,熟悉的蓝光亮起,他用书轻扣自己的下巴,点开手机,零点整。
上面是秦梓枭发过来的一条信息,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点开视频通话,五秒钟,秦梓枭接起。
盛一怀差点把手机扔掉,若是没有前情提要,他都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打开了小网站和别人进行什么不太和谐的视频聊天了。
整个屏幕晃动着秦梓枭结实的腹肌,内裤边上半个蛇头露着,盛一怀自动脑补了马赛克的画面,有些脸红。镜头再次晃动,秦梓枭的脸终于入了画。
“还没睡呢,几点了都?”秦梓枭躺下,把手机放在床头的支架上。
盛一怀把书合上,放在枕头边上,盯着画面里一闪而过的背景入神。
“你现在要不是在床上,我都要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睡在大街上。”
秦梓枭转换后置镜头,调出手机的程序,把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喏,现在我们看到的是盛一怀的挚友秦梓枭先生的起居室。一张大床置于房间中心,两侧除了床头柜什么都没有,非常简单明了。”
盛一怀笑了笑,身份转换的倒是快。
“那么我想问秦导游,秦梓枭大少爷是穷得只能买得起床了吗?”
秦梓枭再次转换镜头,“不,他这床是二手拍的。”
盛一怀把手机往眼睛挪了挪,红木镂空雕花床头,四周竟然是床幔?
“我现在只想知道二手的床多少钱?”
秦梓枭翻了个身,“有价无市。”
这床不一定是二手的,再次之前指不定几百手的,清朝末年的,他老爸给他的十八岁成人礼,老秦不愧是一个壮汉,这么价值连城的床到他手上愣是毁得分文不值,床侧刻上了这么一行文字:
赠吾儿十八岁成年礼物。
落款还刻上秦峰的大名,不仅如此还用消毒水擦了两个星期才让他躺上去。据说这个弄这个字上去的工匠急火攻心住了一个月的院。
盛一怀看到那行小字的时候只能呵呵,这一家都是人才。秦梓枭他爸爸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在人民币上刻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