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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西宫娘娘&rdo;有四十来岁，她那一张焦黄的脸上，长满了雀斑。过去，当太太的时候，虽然脸上的香粉擦得有一寸厚，也遮盖不住她的缺陷。现在被监督生产，不敢再擦香粉了，因此雀斑越发显得又黑又密。她看见大家都在笑她，就瞪了瞪她那双向下吊的三角眼，没有说什么，就坐在一旁吃饭去了。

她刚吃了有半碗饭就哇哇地呕吐起来。梁桂芳急忙走上前去问她：&ldo;怎么啦?是不是有病啦?&rdo;

&ldo;西宫娘娘&rdo;咧着她那宽厚的嘴唇，两手捂着肚子，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ldo;哎呀!身体有点不舒服……&rdo;

&ldo;那你就回家休息去吧!&rdo;梁桂芳以生产队长的身份关心地说。

&ldo;哎呀，生产这样忙，我怎么好意思去休息。&rdo;西宫娘娘口是心非地说。

&ldo;有病么，当然应该休息，只要你好劳动，认真改造自己，有病大家会照顾你的。&rdo;梁桂芳严正地说。

&ldo;哎呀，我可感谢大家!&rdo;西宫娘娘点头哈腰地一边说着一边走了。

&ldo;西宫娘娘&rdo;走后，生产队员们又议论起来。有的说她过去怎么样坐轿子，有的说她最近又有些不老实，天天叫感粮食不够吃，也有的说她一参加劳动不是肚子痛就是屁股痛。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邱大娘把梁桂芳拉到一旁，小声地说：&ldo;桂芳，你这姑娘年轻不懂事啊，依大娘看，&lso;西宫娘娘&rso;并没有什么病。&rdo;

&ldo;她装病也不会呕吐哇?&rdo;

&ldo;咳，傻孩子，你懂什么。&rdo;邱大娘笑眯眯地说，&ldo;我看这个臊女人不老实，是偷了野汉子啦!你没看她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啦，又动不动呕吐，这不是怀了孩子是什么?&rdo;

梁桂芳猛然醒悟地笑起来了。

晚间九点多钟的时候，忽然雷电交作，大雨倾盆而下，冷空气立刻驱走了闷热，屋里顿时感到凉爽了些。

总支书记梁守正，叫自己的女儿和老婆坐在门口瞭哨，告诉她们不准任何人随便进来。如果有人来找，就说屋里在开会，拒绝会见。

在里间屋，坐着梁守正和乡长李安平，还有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留着黑胡子的老头，他戴一顶破草帽。穿一身破旧的青布短衣长裤，脚上着了一双草鞋。这个&ldo;老头&rdo;不是别人。就是侦察科长赵勇。他怕惊动敌人，所以才化装来到村里和梁守正、李安平会面。

梁守正把最近发现的情况向赵科长作了详细的汇报以后

赵科长很感兴趣地说：&ldo;你们工作得很好，发现了&lso;西宫娘娘&rso;这个&lso;秘密&rso;，很有价值。&rdo;赵科长用拇指和食指摸着那撮假胡子，笑了笑，接着说：&ldo;据你们调查，&lso;西宫娘娘&rso;根本没有和什么人通奸，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哪里来的呢?也可能是&lso;鬼胎&rso;?&rdo;

梁守正和李安平一听都笑了。

&ldo;我看蔡刚这家伙还在。&rdo;赵科长带着肯定的语气说。

&ldo;那为什么在土改和镇反的时候，到他家搜查几次都没有发现呢?&rdo;李安平怀疑地说。

&ldo;是呀，解放有八年啦，群众都要求肃清反革命。邱大娘不知来到乡政府多少次，要求政府把蔡刚抓到，好给她报仇。万昌寿老大爷为了找蔡刚的下落，还到福建去追查过，可是连他的魂也没看见过呀!他能呆在哪里呢?&rdo;梁守正也感到奇怪。

&ldo;我看我们调查工作还是做得不深。要不就找出&lso;西宫娘娘&rso;的野汉子，说明她是通奸怀的孕，要不就是蔡刚隐藏在什么地方，偷着回家和老婆睡觉才怀了孕。不然，怎么能说的通呢?&rdo;赵科长进一步给梁守正和李安平一些启示。

&ldo;是呀，有道理。&rdo;梁守正表示同意地说。

&ldo;我的意见，还是布置专人，秘密监视西宫娘娘，总会发现一些问题。&rdo;赵科长对着梁守正说。

&ldo;好，我一定会想办法布置人监视她。&rdo;梁守正坚决表示说。

&ldo;杨麻子有什么活动吗?&rdo;赵科长问遣。

&ldo;这家伙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坐在家里装好人。&rdo;梁守正说。

&ldo;要注意!敌人的活动是相当隐蔽的。不要看他表面老老实实，背地里说不定又在搞些什么罪恶活动。&rdo;赵科长转过身来问李安平，&ldo;他的外甥李文彬怎么样?&rdo;

&ldo;我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今天上午我叫他到山里去调查副业生产的门路去，吃晚饭的时候就回来啦。&rdo;李安平说。

赵科长听李安平说完以后，马上态度和蔼地对李安平说：&ldo;老李，以后不要叫他到外面去乱跑。这样就更便于我们对他的控制和监视。&rdo;

赵科长作了一番交代后，又问梁守正是否找桂芳谈过李文彬的事情。梁守正说准备找她谈，但是又怕孩子感情用事，会弄出问题。

赵科长看了看梁守正说：&ldo;你这样谨慎是对的，但是不找桂芳谈，桂芳不知道警惕，那就更会坏事。你应该以党的书记和她爸爸的身份找她好好谈谈。&rdo;他略停一下又说：你们应该时刻提高警惕，不能麻痹。&rdo;至于李文彬是否是敌人，我已经派韩礼忠同志到广东去调查他的出身历史，看调查结果怎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