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方才那隻色厉内荏的吉娃娃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将头卧在大厅的地毯上,硕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jazz,bes的变种。”
季想侧过身,随着音乐的节奏小幅度地点着头,指尖一晃,又换了一首曲子。
这首曲子比方才的节奏欢快了些许,转调也温柔了许多,曲风也更加缠绵暧昧,仿佛一块暖融的麦芽糖一般,令人流连忘返。
“r&b,bes和funk的变种。”
“可唯,你帮我把地上那个蓝色的效果器打开。”
李可唯从地上捡起一个糖果盒般的小方块,望着这个长相甜美的小东西道:“这个蓝色的?”
“对,这也是个效果器,叫fuzz。”
季想垂着视线勾了勾嘴角:“这可是我们硬摇滚的精髓。”
“听好了——”
李可唯望着季想倾下上半身,猛地抬手,与方才截然迥异的一股爆烈之声从那小小的电吉他中炸了出来。
那声音极其有侵略性,带着浓浓的死亡重金属感,仿佛一把穿透耳膜的利刃,带着股唯我独尊的狠劲,在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riff声潮中,任何乐器发出的声响都会在其面前黯然失色。
季想随着节奏微微点起头来,逐渐陷入在电吉他的失真声中,刀凿斧刻的侧脸显得愈发沉静动人。
屋外安静地飘着雪,而李可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身纯白的连帽卫衣将季想衬得年轻了十岁,那人抱着吉他倚在墙边,像个不谙世事的富二代大学生一般。
曲声中尽是自由、狂热、无边无际的幻想。
李可唯不由暗自感慨道:难怪那年《最强战队》的导师从季想弹起吉他的前几秒就迫不及待地转身了。
季想不用开口唱歌,他甚至都不用站在舞台上,他只要站在这,站在这家陈旧的二手旧物店里,用那练琴练得满是糙茧的手弹奏起吉他。
这一刻,他便是万众瞩目的明星。
而整个世界,都将成为他的舞台。
……
“直接把这个效果器拿回去没事吗?”
回家的路上,李可唯看着季想手上那块据说身价上千的小单块,忍不住问道。
季想将那粉色的效果器揣进兜里,低头望着李可唯:“没关系,我在onlechat上和老板说过了。”
他看了看远处广场上灯火璀璨的集市,道:“好像快到零点倒计时了,你不是想去集市上买东西吃吗?”
“嗯?我有吗……好吧,有一点。”
李可唯突然有点犯困了,但他不好意思说,只是眯着眼张望着远处香气四溢的小摊,似乎想隔着人群看看哪一家最值得排队。
右手突然起了一阵突兀的触感,而后缓慢地被人牵起握在了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