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生畏惧,却强忍惧色,遵从父训,毅然决然地睁大了双眼,犹如破茧成蝶般坚韧。
剥肤之痛绵延半晌,吴甘来半途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匆遁去,留下的是韩山河与解阎王一阵奚落,犹如秋风扫落叶,不留情面。
前朝栋梁吴宗达,瘦骨嶙峋,竟成最先解脱之人。
匠师收工,汗如雨下,望着地上那张完美无瑕的人皮,笑容可掬,仿佛在说:
“京城第一刀,非我莫属。”
吴宗达命悬一线,血目圆睁,凝视着自己的皮囊,痛苦挣扎,犹如困兽之斗,哀嚎连连。
反观钱士升与文震孟,前者因腿伤添难,剥皮之路荆棘满布;后者则因体态丰腴,皮肉间脂肪堆积如山,分离之难,犹如蜀道之艰。
匠师全神贯注,汗流浃背,终得全皮,其专注之态,令人动容。
钱士升命陨半途,余者五魂散于剥肤之痛后,终获士卒慈悲一刃,权作人道之终章。
转瞬,兵士如风卷残云,抱稻草盈怀,巧手编织于皮囊之间,四肢腹背,转瞬复生稻草之躯。
老匠人以针为笔,飞针走线,背部缝合之际,刑毕之钟声隐约可闻。
继而,翠竹参天,一丈有余,士兵肩扛而至,人皮稻草偶赫然悬于竿首,刑场之上,寒风过处,似有鬼泣。
此乃崇祯御旨之独特刑罚,背负此偶游街,耻辱如影随形。
“草民叩谢天恩,奸佞伏法,吾女之仇得雪!”
孙庆秀才,怒目圆睁,望仇人皮囊高悬,尸骨未寒,悲愤难抑,语带哭腔。
万民仰望皇宫,跪拜如潮,颂扬崇祯除暴安良,泽被苍生。
夜幕低垂,京城一隅,酒楼雅间灯火阑珊,东林党人聚首,愁云密布,面如寒霜。钱士升等人之酷刑,游街之辱,犹如利刃穿心,不仅重创其党,更添无尽羞辱。
此情此景,犹如寒冬腊月,雪上加霜,令人心寒齿冷。
那些权贵虽未亲临刑场,却遣家丁窥探,家丁之言,至今仍令人胆寒,心有余悸。
“昔有吴宗达等耆宿陨落,今张、梁二公亦步后尘,陛下此举,无异于纵虎出柙,朝纲倾颓。
公路兄,吾辈岂能束手待毙,坐视不理?”一位年逾不惑、长髯飘飘的官员,向居于上首的礼部右侍郎岑光耀,字公路者,掷地有声地质问。
岑光耀,昔日由礼部尚书范景文慧眼识珠,而今却阴差阳错,与东林同袍并肩。
朝堂之上,内阁六部尽归帝党掌握,东林之中,唯公路兄独撑大局,成京东林之灵魂人物。
“正是如此,公路兄,我东林已近悬崖边缘,南京六部虽为同袍,然远水解不了近渴,难以援手。”
另一官员忧虑重重,随声附和。
“皆是那些勋贵之过,为区区微利便折腰,目光短浅,实乃鼠辈行径,吾等不屑与之为伍!”
又一人义愤填膺,对勋贵之行径痛斥不已,言辞间满是愤慨与不屑。
谈及今日勋贵之风范,无异于在座东林志士心头插刀,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岑光耀眉宇间凝聚着深沉的思虑,仿佛正于心中勾勒破局之策,良久,他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