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跑了魔界重犯,小道童罪孽深重,爱讲道理的魔头自断一尾,救了小道童的性命,但是小道童是死罪免了,活罪难逃,他承受了被剔除仙根的刑罚,永远无法通过修道成仙。
爱讲道理的魔头和小道童的命运就这样绑在了一起。道童死皮赖脸地跟着魔头,一定要向他拜师学艺,报答救命之恩,但是魔头告诉他,他俩之间的恩情已经两清了。不过,小道童的脸皮比城墙还厚,魔头讲的道理他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想打架只爱讲道理的魔头没有办法,只好随他跟着自己。
一个妖怪,一个道士,就这样&ldo;欢欢喜喜&rdo;好不和谐地踏上了求仙问道、斩妖除魔的大逆不道之路。
魔头眨了下眼睛,抖落掉在睫毛上的雪花,身手利落地砍翻一个冲上来的山妖。但是,道长还是发现他的剑有些钝了,砍翻刚才那个妖怪的时间比砍翻上一个慢了一点。道长知道,那些修为高深的、眼尖的道士妖怪们也看见了。
道长和魔头紧紧相依,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攻击。道长忽然捅了捅魔头的胳膊肘,轻声对他说:等会儿我数到三,咱们就一起跳。
一、二、三。
魔头抓起道长的手,道长也紧紧抓住他的手,两人同时一跃而起。只见冰崖之上,两人黑白衣袂翻飞,如同一只颜色奇异的蝴蝶,被深渊下刀剑似的罡风裹挟到看不见的深处。
第48章红色油纸伞
阿笙自从毕业在城里找到工作以后,就很少再回老家看一看了。一来工作实在太忙,二来他害怕回去见到那个人。
那个阿笙不想见的人叫阿昆,阿笙的前男友,两人曾有过一段地下恋情。
查询高考录取信息的那天,阿昆家里出了事。他那好赌嗜酒的老爸被一辆货车撞了,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阿笙陪着阿昆跑到医院的时候,护士直接把他们领到了太平间。阿笙怎么也忘不掉阿昆的表情,他墨点似的黑眼珠一动不动,只有清清的眼泪一直往下流,阿笙觉得那时的他真的就像一幅水墨画般美丽动人。
阿昆家里很穷,埋了父亲以后,本就微薄的家底几乎掏空了。他看着瘫痪在床的母亲,把录取通知书藏到了衣服里。
阿笙坐上去县城的班车时,阿昆正在家里给母亲擦洗身子,他的眼神隔几秒就扫一下墙上挂着的破钟。
班车就快开了,阿笙坐在车里,透过半开的窗户,伸长脖子向车站门口张望,但是,期待的那个人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
汽车突突冒着黑烟,前后耸动了几下,慢慢开了出去。阿笙盯着空气,最终失望地放下了窗帘。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缩回脑袋,把蓝色的车窗帘子放下来的同时,他一直等的那个人气喘吁吁地抱着把红色的油纸伞冲进了车站。
阿昆跑到车站的出口处焦急地朝缓缓起步的车辆张望,他只看到清一色的蓝色窗帘,没有见到阿笙的脸。
两人至此一别,已有二十年未见。
那时他们都还没有手机,因此未能存下彼此的电话号码。信是可以写的,阿笙也曾给阿昆寄过三封信,但均没有回音,后来,他也就没再写过。
今年春节,阿笙原本计划和单位的几个朋友去海南旅游,但是父母不停打电话来催他回家,弄的他连出去玩的心情都没了。甚至朋友都埋怨他不懂父母的苦心。
对于这样的埋怨,阿笙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他知道他们不是盼着儿子回去过年,而是只想让他去相亲,好早点抱孙子。
阿笙没有给父母坦白过自己的性向,他不敢说,所以只好躲着。
这二十年来,阿笙也试过交个女朋友,他以为这样也许就能让自己走上&ldo;正途&rdo;,但是他错了,硕士文凭帮他找到了个不错的工作,但没能帮他看透自我。
夜深人静的时候,阿笙独自一个,常常在黑暗里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