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事情瞒着你,那么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有瞒着要。”
法拉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像是在陈述事实。
“嘿!还真是典型的法师风格呢……”李理嘲弄的轻笑着,挑衅式的扬了扬眉梢,“这么说来,你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不是我的保证?”
法拉倔强地沉默着,良久才艰涩地开口:“有些事情不是保证了就能解决的……”
李理没有让法拉说完,轻轻勾起了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双眼,霸道地问道:“那是我的问题。你的问题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法拉定定地注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心里面乱成了一团。
这是一张年轻的脸,脸色苍白,皮肤光滑,嘴唇很薄,鼻梁挺直秀气,腮下长着细细碎碎的绒毛,干净而又稚嫩。无论怎么看,这张脸的主人都是一个清秀甚至柔弱的少年,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拥有一双睁开后让真视之瞳也黯然失色的眼。
天空的蓝是辽阔的,大海的蓝是深邃的,宝石的蓝是澄澈的……自然界里有许多种瑰丽的蓝色,但从未有一种蓝能像李理眸子里的颜色那样令人恐惧而又心醉,平静时幽深厚重,一如他脸上那懒洋洋的浅笑;疯狂时张扬肆虐,折射着能够照到灵魂深处的危险。
相信?!这样一个从表情到眼神每时每刻都挂满伪装的家伙,如何能够让人相信?
不相信?!那又为何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让自己感受到那种发自肺腑的安心?
法拉心里一阵气苦,很想继续嘴硬下去,但最后终究还是软弱地扭过头,发泄似的道:“相信?!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你让我怎么相信?”
李理轻轻地笑了起来。脸上满是胜利后的惬意,他温柔地捧起法拉地脸,柔声道:“亲爱的,你一生下来就是公主,已经习惯了那种无论喜欢什么。立即就有人送到眼前的感觉。可是你必须得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这样迁就你的,也总会有那么一些东西只能由你自己去争取。你说你从来没有得到过我的保证,这是事实。但问题是,在此以前,你需要这样地保证么?你能够意识到这个保证的重要么?你会认真考虑为了得到这样的保证所必须作出的努力与付出么?在得到结论以后,你又会不会心甘情愿地交换?”
此刻,法拉的心情格外的混乱。集中在今天里发生的一切。让法拉平素的冷静全都被焦灼取代,在逻辑思维能力上,她仍旧清醒而敏锐,但是主导她地行为的已经不在是理性,而是感情。
李理就像一个能够看破人心的恶魔,挑选了这样一个合适的时机。以这样一种合适的方式,彻底破开了法拉愈见软弱的心防。
温柔而宠溺地摩挲着法拉地脸颊,李理还在用他那种独特的暗示性语言继续。
“你看,你是一位尊贵的公主。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法师,本来我们没有可能成为朋友地。但幸运的是,你在内心深处把自己的法师身份看得更重要一些,这样我们才有了深入了解彼此的机会,才能够像现在这样亲密而坦诚地交流。”
“现在。结论已经很清楚了,我们其实是同一种人。神说:骄傲是人性中最大的原罪。可是毫无疑问,等到我们死去地那一天。骄傲将成为我们刻在墓碑上的墓志铭。”
“两个同样骄傲的人只可能成为朋友,这就是在此以前,你我关系地真实写照。我从来不曾怀疑过,到了需要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某个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为此而寻求改变,你先踏出这一步还是我先踏出这一步,关键只在于谁更需要。”
**裸的一句“谁更需要”,让法拉突然又坚强了起来,她脸色一凛,冷冷地对上了李理的目光:“谁更需要?!哼,这是不是意味着,假如我更需要,就必须得放下矜持与骄傲,向你摇尾乞怜,以此来换取你的赐予?”
虽然没有法拉形容得那么严重,但是李理的本意的确是这样,不过话绝对不能这么说。
李理从来都认为,爱情只有在被歌颂的时候才纯粹。一男,
两个人就能够创造并享受爱情,但生活却需要和整个道,所以爱情始终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替代不了生活。
李理也许已经爱上了法拉,也许还没有,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再完美的爱情也需要利益来稳固。无论如何,李理都不会与一个不能够对他产生任何帮助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那将是一场灾难。
对李理谈什么心理需要是没意义的,心性强大到他这个程度,早已经不需要用感情来作心灵支柱,甚至不必刻意屏弃,在心性成长的过程里,没有存在价值的感情自然而然地就会被剥离。
这是一个在强者中普遍存在的现象,而非是个别人的绝情绝性,在人类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每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强者,都能够验证这个道理。在李理横空出世以前,人类历史上最天才的法师是“暗黑魔龙”约翰*法雷尔,这个淫棍一生中爱过许多女人,但是最终让他踏>原因,却是自私到了极点的自爱。
走在这样一条自我追寻与自我超脱的漫漫长路上,李理早已经懂得了不要去同情施舍,更不要乞求的道理,他想让法拉低头,因为他不想自己低头。他不想践踏法拉的尊严,因为那也是在践踏自己的付出。
谁也不比谁更低贱,谁也不比谁更高贵,李理只是想要主导权。
轻轻吻了吻法拉冰凉的嘴唇,李理诚恳地美化着这场交易:“亲爱的,你太敏感了。向我放下你的矜持与高傲,做一个相信我的小女人,难道有损你的尊严?如果你时时刻刻想着如何在我面前维护你的尊严,那么只能说明,我们的关系根本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与必要。”
“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们都不会希望被矛盾毁掉未来,所以总要有一个人站到前面主导方向,我希望这个人是法师李理而不是公主法拉,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谈这个,也许对你不太公平。可是你应该明白,这并不会改变问题的本质,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和决定。我们现在谈得更深入,并不意味着我要趁火打劫,时间为它本身作出了选择,情况就这么简单。”
李理的苦口婆心总算起到了效果,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准备的他,成功地用语言打消了法拉的戒心,不管这些基本接近事实的话有多少道理可言,起码很有针对性和诱惑性。法拉开始从李理希望的角度思考,不再为交换的本质介怀,这就是胜利。
沉思了片刻,法拉似乎终于想通了――即使没想通,起码也默认了目前的形势。但是女人矜持让她觉得无论说什么都很难为情,干脆胡搅蛮缠地娇嗔道:“狡辩。你就是想趁火打劫。”
“嘿嘿……”
这样的话代表着什么,李理很清楚,他得意地坏笑起来,脸贴着脸,将嘴巴凑到了法拉的耳边:“趁火打劫是要压价的。恩……我现在不想压价,只希望你能付点订金,你觉得,付多少合适呢?”
“付个屁的订金……”
法拉目光闪烁,不敢望向李理,还少有地说了脏话。但是本来挺有气势的这样一句骂腔,被她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线以后,更像是打情骂俏似的挑逗。李理轻笑着,恶劣地放缓了呼吸,悠长灼热的气息前赴后继地冲击着法拉的耳廓,很快,白玉上又染满了红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