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想着,点点头:“吃过!我亲爹,我亲娘,把饭省给我吃,我就吃饱了!”
卢焯:“那你亲爹,你亲娘,不就没吃饱么?”
肉肉:“我亲爹亲娘说,他们吃草,就不饿了。”
卢焯的嘴唇剧颤起来,泪水滚滚,突然仰天长喊一声:“天下父母官啊!你们可曾听到这个叫肉肉的孩子是怎么说的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受感动的百姓们饮泣起来。卢焯直起了腰,四下望着这满街的人群,颤着嗓子对身后车边的两名官员道:“送上来!”
那两名衙门官员掀起车篷,将一件用黄绫覆盖着的东西从篷内取出,扛了起来。
黄绫揭去,露出的是那副刑枷!
百姓们吃惊了,安静下来。卢焯用力一撩袍角,当街跪倒。百姓再次震动了,街上一片死寂。
卢焯脑门上青筋拱动,对着满街百姓大声道:“我卢焯,乃浙江巡抚!然,身为朝廷的封疆大臣、百姓的父母官,我卢焯却未能洞察百姓之疾苦,未能救助百姓于水火!我,深知有罪!——上枷!”
卢焯将头一沉。那两名官员打开枷板,啪的一声,将卢焯戴上了枷。
百姓大惊!
卢焯直起腰,抱着双拳对着百姓们左右拱了拱,颤声道:“卢焯向钱塘百姓负枷请罪了!!”他深深伏下腰去。
“卢大人!”彭金水拨开人丛,发出一声悲哭,拖着儿子肉肉走到卢焯身边,也跪了下去,说,“卢大人啊!你是青天大老爷啊!你起来吧!起来吧!”
肉肉细弱的嗓子也在哭着:“卢大人,你起来吧!”
卢焯一把搂住肉肉,淌着泪道:“孩子啊,起来吧,起来吧,该跪的,是我这个父亲官啊!”
肉肉哭着摇动卢焯的枷板,喊:“老伯,你起来,你起来啊!肉肉不吃饭,肉肉不要吃饭!肉肉不怕饿,肉肉不怕饿啊……”
卢焯泪如泉涌!王虎林抹着泪,对左右人丛说:“我们陪卢大人跪一会吧!”
对着卢焯跪下了。
百姓们默默地跪倒,街上响起一片哭声。
卢焯再次沉下身去,枷板触地,痛泣不已:“我卢焯,对不起浙江的父老啊!
对不起浙江的孩子啊!“
街面哭声弥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