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彻听了稳婆的话,放心了不少,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稳婆又行了个礼,告了退,转身回了屋子。
乔玉妙躺在新铺的褥子上,肚子开始阵痛,刚开始的时候,间隔时间长,痛得也不是厉害,乔玉妙便咬着牙捱着。
慢慢的,这痛越来越剧烈,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乔玉妙使劲儿咬着牙,因为疼痛,额头上浮出了薄汗。
“夫人,这会儿要开始疼起来了,您熬一熬,尽量不要叫出来,一叫这力气,就散了。”
乔玉妙疼得说不出话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小腹坠胀疼痛,不是一点一处的疼,而是整个肚子的都在剧烈的钝痛,像是要把人生生的撕裂成两半一般。腰也开始酸起来,酸得就像要断了。
乔玉妙受不住,终于松了牙,呻吟起来。
“夫人的状况还不错。应该一会儿就能生下来。夫人是头胎,头胎是会生的痛些。”稳婆柔声安慰道。
乔玉妙说不了话,点点头。
齐言彻在屋子外,焦急的走来走去,双手握着拳。他想朝里头喊上一句,问问情况怎么样,但是稳婆说乔玉妙不能喊话,喊了会散了力气,他就只好忍着。
乔玉妙突然一阵钻心的剧痛,实在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
门口一齐言彻心顿时一抽,朝屋子门看了一看,迅速走回到屋子门口,伸手正要推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是一个稳婆的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条沾了血的帕子。
“夫人出血了?”齐言彻急促的问道。
“出血了,”稳婆说道,“生孩子自然是要出血的。”
齐言彻看着沾了血帕子,心中慌乱得无以复加,怎么出血了?帕子一半都有血。他戎马多年,看过的血实在太多,这半帕子的血和战场的场面根本不可相较,可是他却前所未有的心慌,还带上了一丝害怕。
他朝屋子里头看去,因为有屏风挡着,他什么也看不到,除了听到一声她惨烈的叫声,便什么都没有。因为不知她的情况,惊慌、害怕、担心、心疼,直绞着他的心。
屋子里的乔玉妙因为疼痛,眼眶里慢慢蒙了一层水汽。
因为疼,也因为委屈。
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受过这种痛。
“夫人,一会儿还要用力气,能不喊就不喊啊。”屋子里的另一个稳婆说道。
真疼起来,乔玉妙哪还管得了这个,一阵剧痛,她又凄惨的叫了一声。
“啊——”
齐言彻心一抽,立刻推开那个挡在门口拿着血帕子的稳婆,向屋子里冲了进去。
“妙妙。”
齐言彻转过屏风,看到床上的乔玉妙,头发散乱,满头大汗,脸色发白,好看的桃花眼里一层雾气,贝齿咬着唇,像是要忍住喊叫。
他脚步定在那里,心仿佛被割了一刀。
乔玉妙看到齐言彻进来,松了贝齿,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言彻。”
齐言彻反应过来,跑着来到床边:“妙妙,你怎么样了?”
乔玉妙忍着许久的眼泪,一看到齐言彻,就落了下来,呜咽了一句:“从未那么疼过。”
一句话说的齐言彻又是一阵心疼,抓住乔玉妙的手,就覆唇亲了上去:“受委屈了。”
门口那拿着帕子的稳婆也返身追回了屋子。
屋子里,三个稳婆面面相觑,饶是她们再有经验,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生孩子生到一半,男人冲进产房,女人娇嗔哭泣,还当着她们的面就这么亲起来的。
早听说镇国公宠夫人,何止是宠,恨不能替媳妇生去,她们今儿算是开了眼。
不过,这孩子……到底还生不生了?
一个稳婆好言相劝道:“国公爷,女人生孩子,确实是要遭一次大罪的,不过夫人身体底子好,胎像也好,过不了一会儿,就能生下来了。国公爷啊,您看,您是不是先出去等着,一会儿公子小姐出来了,就立马抱出来给您看。”
齐言彻回头,对那稳婆说道:“不用了,我就在这儿呆着,就行了。”
娇妻的分娩,还要靠这几个稳婆,面对生孩子,他顿时生出几分无力感,不敢对这几个稳婆冷脸相向,只好说道:“几位就当我不在就是,内人就交给几位了,生好之后,镇国公府自会表示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