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手上被李守信来着,只能用脚踹了肖氏一脚:“你的!那就冲你来!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拐了我的儿!还教出来个这么不吃羞耻不要脸的李大丫!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赵氏发起狠来,李守信拦不住,肖氏又不敢拦,李沅锦身虚弱又受了伤,有心无力。三个人被赵氏用扫帚狠揍了一顿,揍得李沅锦都有点怕了,但是也更坚定要带着家人离开赵氏的念头。赵氏打累了,三个人才互相搀扶着进了窝棚,肖氏顾不上自己的伤,先给李沅锦清洗了伤口,李守信因为挡在最前面,连脸上都被扫帚划伤了,也只能肖氏来帮忙清理。李沅锦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打过,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过来年龄变人也幼稚了,眼泪唰唰往下流:“爹,娘,你们为什么不分家过?”肖氏跟李守信抱着大丫哭:“不能分家啊,咱家没有田地,没有房,分了家你们没人照看,连饭都吃不上啊!”李沅锦也哭:“现在咱们也没吃上饭啊!爹,娘,求你们了,分家吧!我保证,分家之后我能立刻赚到钱,我会做豆渣饼干,我会发豆芽,我们做豆腐,总能养活自己的!”可是不管李沅锦怎么哭怎么闹,肖氏跟李守信都不肯分家。在这个愚昧封建的古代,父母在,不分家,是铁一般的真理。李沅锦心里恨,为什么今天赵氏不打她打得狠一点,她再死一次应该就能让肖氏跟李守信下定决心分家了吧!哭了一场,最后李沅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肖氏把干点儿的被给孩们盖上了,自己跟李守信躺在受了潮的被上,一晚睡不着觉。……肖氏发烧李沅锦一听,立刻从炕桌边爬过去,伸手摸肖氏的额头,果然烫手!而且湿漉漉的,满额头都是汗。二丫也醒了,睡眼惺忪地喊:“姐……”李沅锦招呼二丫起来:“二丫,你快起来,去找徐大夫!不管多少银,让徐大夫先来!”着转向李守信:“爹!你去找爷跟奶,要钱,娘要看病!徐大夫要是不过来,你带着钱去请!”徐大夫是村里唯一的大夫,心气很高,先给钱后看病是规矩,但是只要给了钱,他也算是尽心尽力。之前李沅锦跳崖就是他看的,李守信跟肖氏预支的工钱只够看诊费,徐大夫就仔仔细细帮着看李沅锦什么问题,开了药方,但是后来钱被赵氏拿走了,徐大夫抓了一半的药也跟着收了回去。没钱,就绝不肯抓药!好在李沅锦命大。但是现在肖氏发烧了,发烧在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事!没有退烧药、消炎药,人指不定就烧糊涂了。李守信还在发呆,李沅锦恨铁不成钢:“爹你要是想看着娘死,你就在这里傻站着吧!”李守信这才醒悟过来,顾不上李沅锦对他话不尊重,跟二丫一起出门找大夫、要钱。……李沅锦也在后院里打来水,不停沾湿汗巾给肖氏敷着额头降温。又给她擦干汗换一身干净衣裳。换衣裳的时候李沅锦才感觉到现在自己只是个十三岁的屁孩,还是因为营养不足发育不良的那种,很艰难才帮肖氏换好衣服。这一会儿,李守信已经哭丧着脸回来了:“大丫,咋办,你奶没钱了……”李沅锦原本还想等着李守信慢慢醒悟过来,但是现在肖氏就躺在窝棚里的破床板上,发着烧,李守信还是这么不中用!李沅锦回头冲他吼:“爹,我叫你一声爹是因为你是生我养我的人,但是你看看你现在有没有养活我们,养活娘?要是做不到生我养我,你叫我怎么喊出这一声爹?娘现在还在发烧,奶才攒了给大堂哥考试的钱,现在就没钱了?你也想想爷跟奶有没有养你吧!”李守信被李沅锦的话震得头皮发麻,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沅锦,他觉得他做的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他跟肖氏一刻也没歇着,但是怎么现在从李沅锦嘴里出来,他却是最不称职的爹?李沅锦看到李守信这副傻呆呆的样就来气,把汗巾往盆里一摔:“你给娘擦汗,我去找爷奶!”……正屋的门窗都关上了,李沅锦想到刚才李守信都过来肖氏生病了,但是老李头跟赵氏还是这样一副不闻不问的样,怒从心头起,双手使劲拍门:“爷!奶!救命啊!我娘生病发烧了!烧到烫手!爷!奶!求你们救救我娘啊!”深夜里李沅锦的哭喊声格外响亮,可是哭喊了好久赵氏都没有反应,就跟没有听到一样。老李头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鼾声震天,李沅锦哭得更厉害了:“奶,我娘生病了!要请大夫看,家里所有的钱都在爷跟你手里,我爹跟我娘这个月刚发的工钱都给了你,奶,求你了,给钱我请大夫吧!”着双手在堂屋的门上使劲拍打,又跑到东厢朝前的窗户敲。赵氏睡不着了,披着衣服起来了,吼李沅锦:“啥叫不给你娘看病!大夫来了我能不给钱吗!这不是还没来吗!而且哪家没有三病两痛,多稀奇啊!一有啥事儿就看大夫,家里的钱是给大夫挣的啊!”李沅锦见赵氏终于出来了,顾不得其他,只是哀求着:“奶,求你了,给银我去找大夫吧!我娘真的不能再拖了,烧的厉害,都烫手!”赵氏脸色不爽:“啥毛病就要看大夫!看大夫!也不怕打扰了人家徐大夫,带我去看你娘!人家发烧哪个不是发发汗就好了,偏你娘金贵!你上次从崖上掉下来不也是没事!白花钱请大夫了!你跟你娘一个德行!臭矫情!”就是因为不请大夫不吃药李大丫才死的!李沅锦在心里。可惜不能告诉别人。肖氏烧的厉害,李沅锦手里又没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哭着求赵氏:“奶,求求你,我娘必须要看大夫!我再也不顶撞你了,啥都听你的,求你了,奶!”赵氏冷着脸:“又不是不请!总要去看看吧!”李沅锦没办法,赵氏这样,不亲眼见到肖氏病重,肯定不会出钱的,只能带着赵氏穿过堂屋去后院。李沅锦跟赵氏刚到窝棚面前的时候,二丫正气喘吁吁赶回来,从后院进来,朝李沅锦喊:“姐!徐大夫晚上看病诊费加倍,而且不见银不出诊!”赵氏听到之后冷哼一声,掀开窝棚的门帘进去了,李守信正在给肖氏换帕,见到赵氏来了,愣愣地喊了一声“娘”!赵氏皱着眉头:“守信你个大男人咋做这些事,让大丫做!”李守信拿着帕知道该怎么办,李沅锦接过来,一摸肖氏的额头,比刚才还烫!或许是感觉到李沅锦冰凉的手,肖氏呢喃出声:“大丫……别……凉着,大丫……娘对不住……你……”这感觉就像是李沅锦前世父母过世前一样,拉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上辈已经没了,这辈难道还要再重复一次这样的痛苦吗?李沅锦眼眶酸胀,拼命把眼泪忍回去,转身去把赵氏引过来:“奶,你摸摸看,我娘身上烫得很,真的要请大夫!”赵氏伸手摸了一下肖氏的额头,也被肖氏身上的热度给吓了一跳,但是她的反应却不是同意李沅锦找大夫,而是骂李沅锦:“你娘烧成这个样你还不知道给擦身!大少都要发汗的!赶紧给她多加两床被捂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