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形如鬼魅的人掳走曲瓷后,有人放了几支箭羽,浓雾中就再没声响了。
士兵们不敢掉以轻心,都拿着刀背对背站着,目光警惕望着四周。
见陆沈白从浓雾里走出来,所有人先是松了口气,又齐齐行礼请罪:“大人,属下等无能,让刺客跑了。”
“自责无意义,分头行事,”陆沈白点了两个士兵:“你们两个出城,将相里金禾的骨灰撒进河里,其余人,回驿馆候命。”
话落,便径自翻身上了马背,骑马朝城里奔去。
“陆大人受伤了!”有人突然惊呼。
士兵们刷的一下抬头,这才发现,陆沈白后背上晕开了一圈血渍。
有人小声道:“唉,今天要是孟爷在,想必夫人就不会出事了。”
“谁他娘的早知道!他奶奶个熊的,哪个鳖孙玩意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陆夫人!”
“行了,别唧唧歪歪了,赶紧按照陆大人说得办。”
一群士兵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薛府花厅。
“哎哎哎,快!拦住陆大人!”
薛管家一招手,手提棍棒的家丁便一涌而上,他只语气着急,神色却怡然自得,甚至带着几分看戏的戏谑:“可别伤着陆大人!陆大人提剑大清早上我们府里,可是有事?”
“都闪开!”陆沈白呵斥一声。
“对对对,都闪开!来人,上茶。”
此时金乌高悬,狠狠刺透森森浓雾,薛府花厅绿肥红瘦,层叠洒金屏风前,家丁侍女熙熙攘攘,他们看他的目光中,充斥着同情、好笑,手中长剑忽而硌的他掌心生疼,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险些着了薛定山的道!
陆沈白将长剑收回鞘中,在一旁的枣木椅上坐下。
“哎呀,这不就好了,陆大人有话好好说,都下去吧,别吓着陆大人。”
“哒——”
侍女将一盏茶放在小几上。
陆沈白抬眼看过去。
茶盏薄胎细腻,白而莹润,上绘有秾艳桃花。
“薛定山呢?”
“我们大人啊,”管家着意在‘薛大人’三个字咬重口音,绿豆小眼不怀好意的转:“陆大人未到之前,薛大人不辞辛劳彻夜难眠,一直操劳灾民安置事宜,如今陆大人到了,我们大人可暂松一口气,所以今日怕是要起晚些,想来京中事务繁忙,陆大人也是能体谅一二的。”
陆沈白目光沉沉如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