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长老继续往下叙说:“雪域王相信了独孤居士的话,继续服用丹药,但他的身体仍旧每况愈下,甚至已经到了没有人搀扶就没办法下地行走的地步。雪域王终于开始怀疑独孤居士,他将此事告知当时还未封王的三皇子,三皇子提议暂停服药,这样可以最直观地看出丹药的好坏。雪域王觉得他说得在理,于是就没有再服用丹药,身体果然好转了许多。”
曲乐说:“这回雪域王总该醒悟了吧?”
兰长:“雪域王的确醒悟了,他去找独孤居士质问丹药的事情,独孤居士认为是他胡乱猜忌,非常生气,说了两句就气呼呼地走离开了王宫,至此再未出现过”
曲乐很诧异:“就这么放他走了?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萧风问道:“既然已经停用了丹药,为何雪域王如今还是这副模样?”
兰长老叹了口气:“在独孤居士走之后的第三个月,雪域王的病情又开始复发了,他经常会时不时地昏倒,精神非常差。他派人到处寻找独孤居士,但他却像是人间蒸发了般,一直未能找到他的半点踪迹。雪域王只得靠着各种珍贵药材养着身体,如此持续了两年时间,直到今年,他的身体终于开始撑不住了,有时候说话都能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太医们都说他这是快不行了,再这样发展下去,他想要撑过今年都很难。”
沉默片刻,曲乐问道:“这件事其他人知道吗?”
兰长老答道:“雪域王只告诉了棂王,但鸠王和豫王在宫里都有眼线,肯定也已经知道了,只是都没表示出来而已。”
曲乐哼哼了两声:“都在憋着气儿等雪域王死了好争夺王位吧?”
兰长老没有答话。
这三兄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萧风忽然问道:“外公,能把雪域王的病症描述得再仔细些吗?除了昏睡时间较多、身体变差之外,还有什么其他比较特别的症状吗?”
兰长老被他这一声厚颜无耻的“外公”给叫得吹胡子瞪眼:“别乱叫,我不是你外公!”
“迟早的事儿,现在叫也一样,”萧风扭头看向曲乐,似笑非笑,“你说呢?”
兰长老立刻也朝曲乐看过来,等着她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曲乐:“……”这真是躺着也中枪。
她扯动嘴角假笑两声:“现在不是研究这些事儿的时候,家庭内部的私事咱们以后再聊,先谈正事。”
兰长老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但没有再逼问下去,他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雪域王的症状基本上我刚才走已经说过了,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不寻常的地方,倒是有一点……”
他微微皱眉,显得有些疑惑:“有一次我给雪域王针灸的时候,看到他的这个位置。”
他指了指耳朵后面的地方,继续说道:“似乎有一条圆鼓鼓的东西一闪而过,那个小东西动得很快,我还没能看清楚它就消失不见了。我问雪域王他耳朵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他说没有,我又问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也说没有。当时我以为可能是自己一时眼花看岔了,所以没有深究,但是后来我又自己琢磨了几回,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眼花。”
萧风沉眸低声道:“圆鼓鼓的东西……那会是什么呢?”
曲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发现兰长老欲言又止,便主动开口问道:“您是不是已经有了猜想?”
兰长老犹豫片刻,方才缓缓说道:“我怀疑那东西可能是蛊虫。”
萧风立刻追问道:“何以见得?”
兰长老说:“我记得有一种很古老的炼蛊之术,先要将虫卵制成药物让人吞下,虫卵进入体内之后,会在心脏之处盘踞,以五脏六腑为食,每日啃噬一点,待五脏六腑都被啃完了,蛊虫也就制成了。这种蛊虫被叫做绝神蛊,一旦被它寄宿,身体就会渐渐失去行动力,最后沦为蛊虫的傀儡,成为一具没有感情不能思考的行尸走肉。”
如此看来,这种炼制蛊虫的方法,竟跟雪域王的经历有八九分的相似。
萧风神情凝重:“竟有这么邪门的东西!”
曲乐说:“制蛊之术本就邪门,只不过直接以人体为寄宿,将活生生的人命作为养料的法子的确很残忍,哪怕是在南疆也很少见,能使用这种法子炼制蛊虫的人绝非善类。”
兰长老说:“此事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能完全确定就是蛊虫。”
曲乐干脆地说道:“这个好办,让我来试试。”
萧风看向她:“你有办法?”
曲乐拍了拍挂在腰间的紫竹筒,得意地抬起下巴:“那当然。”
曲乐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她的紫竹筒里有一种可以追寻其他蛊虫的蛊虫,名为迷踪蛊。她将小小的蛊虫交给兰长老,说道:“您只需要将它放到雪域王的附近,如若雪域王的身体里面真的有蛊虫,那么它就会自动朝雪域王靠近,但要小心别扔它进入雪域王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