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辗转思考一整晚,为保护自身安全,决定先从离间薇妮与温伽顿的关系下手。薇妮微微一笑,“有劳姐姐了,不过我还从未想过要嫁到森暗之国以外的地方。”温伽顿面上的笑容始终温和,女王的话似乎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你可以考虑一下,”她轻笑着,“杜兰克国的王储、纳贝加国的王子还有雅尔达国的君王都会参加,正妻之位都空着呢。”“多谢姐姐了,只是,真的不需要。”薇妮的笑容更加甜蜜。“没事。”她也笑着,似是一点不在意被拒绝。用完早餐,走在去御前会议大殿的深深走廊上,走至一半,她微弯下身,对艾纱耳语:“去,把薇妮公主之前与莫尔将军同居的事宣扬出去,顺带提下薇妮为将军打掉过两个孩子的事。”同居之事很多人知晓,但薇妮为莫尔打掉过孩子却几乎无人知道,连莫尔都不知道。一旦被传开,薇妮想成为世袭公爵正妻的想法估计会落空。为何她会知道?巡视边界归来,她被伦纳斯扶下马,一张极小的字条突然被塞入她的掌心,她惊异看向他,他的表情则仍纹丝不动。字条上写的便是薇妮的秘密。艾纱低头掩住眼底惊惧,领命而去。*********卡伊泽尔大陆百年来的平静即将被战乱打破,王国与王国之间脆弱的和平联盟离分崩离析只有一步之遥,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协议也将面临被撕毁的危险。这一切均源于卡伊泽尔大陆上的两大帝国卡特兰和希达尔斯的内乱。在部落间的内乱不断、小国或王城陆续被灭与交战频起的背景下,这两大帝国居然也起了内乱,使原本就不平静的大陆更加雪上加霜。卡特兰的女王发起政变,铲平原特殊能力十天后,手握实权的泰温柏首相将趁热打铁,将王储裴诺尔推上王位,并支持其与原国君才娶一年的新后结为夫妇。新后是泰温柏首相的嫡女,血统纯正,身份高贵,是诞下新君的最佳人选。泰柏德共有三个女儿活到了成年,可只有她一个是嫡女,自是宠爱无比。一个月后,王国的基本局势控制。两个月后,迎来了希达尔斯最美的秋季,新任君王与前王后的盛大婚礼即将举行。纵然是在动荡不安的时期,可是希达尔斯年度最盛大的婚礼仍不会减色一丝一毫。偌大的金色皇宫张灯结彩,大殿、花园小径、亭楼、走廊都铺上了绣着金丝边的艳丽红地毯,宽阔美丽的庭院里摆满了上百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方形餐桌,上面已摆放了精致的食物与精美的金银器皿,还有昂贵的透明水晶酒瓶,飘出的迷人酒香令人垂涎三尺。庭院婚宴只是供本国及小国的三品以下权臣、一般等级的贵族专用的,另外设有专门王城城主与部落首领的专座。高级别的婚宴则是设在金碧辉煌的奢华大殿,几百盏高贵华丽的水晶吊灯,精美绝伦的彩色壁画,柔软至极的华贵靠背椅,雕刻着浮雕的圆形喷泉美酒池,挂满绿色藤蔓和鲜花的雕刻王室花纹的圆柱,一群裸背薄纱少女正在酒池前的台阶上跳着性感的舞蹈,来来往往的侍女与侍从衣着华丽,飘出阵阵沁人香水味。数国王子、公主、三品及以上权臣已陆续就座,把酒攀谈,不时爆发出爽朗或银铃般的笑声。心美迟到了,是故意的。她刻意错过裴诺尔与前王后在神殿接受祭司祝福的仪式,为的是避免进入神殿时被礼仪祭司大张旗鼓地介绍身份。她是怀着目的而来,不想太过招摇,更不想与人社交。她只想找到她曾经在花园里埋下的她从现代世界带来的一个背包,里面的东西也许能成为她回家的媒介。她反复翻过那几页纸,里面提到那个不知来自何处的年轻男人的脖子上始终挂着一条劣质黄金项链,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字母“love”。后来劣质黄金项链断了,年轻男人便把黄金项链改造成耳环,又挂在耳朵上。年轻男人后来消失时,那对黄金耳环再也没有人见到过。递交有王太子亲笔签名的邀请帖后,她在众侍女的簇拥下快步迈入。她走路很快,穿过皇宫前的庞大喷泉、绿色草坪后,步入宽阔美丽的殿前庭院,食物香气与酒香迎面扑来,还有宾客们高谈阔论的谈笑声。这座庭院对她而言是陌生的。虽然她曾在这座皇宫生活多年,可几乎未曾踏出过王太子寝宫一步。薇妮与温伽顿在她身后紧紧跟随,自进入皇宫后,她一直未曾回头看。薇妮为莫尔将军堕胎两次的流言传开后,并未使薇妮与温伽顿的关系破裂,温伽顿从面上未看出任何不悦,与薇妮仍然偷偷摸摸地约会。只不过半个月后,薇妮突然答应了一同前往希达尔斯的婚宴,温伽顿则要求同行。“我在这里散散步,你们先进殿吧。”她压住迫不及待的情绪,镇静地对他们说。薇妮淡笑道:“那就不妨碍姐姐了。”看着这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门前,她又让艾纱与其他侍女到专为宾客随行女官及侍女们准备的休息间去小憩一下。转过几道庭院小径,又小心翼翼绕过把酒欢谈的宾客,同时避开忙碌穿梭的侍女与侍从,她悄悄地离开婚宴庭院。踏上了一条花园小径,匆匆前往城堡门前的那片宽大绿坪。当年她初入宫没多久,曾有过一次机会帮置衣侍女将衣物送入御用洗衣房,她为防止背包被人在寝宫发现,便偷偷带上然后埋入草坪的土里。傍晚的最后一丝光芒就要隐没,天色近乎全黑。花园碎石子小径旁的火把已被点燃,散发出明亮柔和的光芒。今夜来往各国宾客众多,御林军不会轻易惊扰。她混在几个喝醉的宾客身后,很顺利地来到草坪。刚找到当初作了记号的几块大石头,突然听到一道粗粗的沙哑声音传来,“我们的王太子今日大婚了,大婚了,终于大婚了!”“不,不是王太子了,是我们新任的君王了。”另一个听不出是男还是女的尖锐声音反驳道。她以为被人发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快速躲在一簇花丛后,脑中冒出一万个被人发现后的借口。可十来秒后,却无任何动静,她捂住怦怦乱跳的心口,这才惊觉四面无人,正揣测声音从哪儿来时,那道尖锐的似男非女的声音又出现了,“他可是我们希达尔斯高贵血统的后裔,没必要非娶一个篡位者的女儿。”沙哑声音似乎在咯咯笑,可那笑声异常诡异,听得人毛骨悚然,“可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一个落魄贵族的后代,包括他自己。”尖锐声音又响起,带着嘲讽,“都太笨了,太笨了,就那落魄贵族之家能生出这样漂亮出众的儿子吗?”沙哑声音仍在咯咯笑着,“是啊,谁都想不到,那个在希达尔斯早已被上上代国君灭门的最古老的狄德纳家族还能有嫡系血统后代。哈哈,一个自出生时起就被人秘密掉包在落魄贵族之家的嫡女与前国君生下的漂亮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