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裴穗暂时还没有完全摸清叶孟沉的尿性,但总觉得他是在满嘴跑火车,指不定又是在变着花样逗她玩儿呢。
现在哪儿有人签个合同这么随便的啊,连最基本的试镜都没有,光是说一说就作数,还净挑丑的选,真以为她人丑不知道多读书吗。
可最后真要是骗人的话,看在他这一生不羁放纵爱基友的份上,裴穗还是会代表月亮原谅他的。
不过现在再追究真假也没什么用了,反正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陷阱已经把她砸得晕头转向了,就连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没什么心情,痛定思痛的样子严重影响到了同桌人的食欲。
其中,身为饭桶担当的熊雯受到的影响最大。
她见裴穗一会儿叹一口气,一会儿又抓抓头发,和景心对视了一眼后,终于忍不住了,敲了敲桌子,说道:“这位小姐,豆腐脑是无辜的,恳请你放过它好不好。”
“……”
学校附近的小食店生意都异常火爆,尤其是到了晚上,几乎每家都是客聚如潮,这家豆腐脑店也不例外,这会儿已经座无虚席了。
裴穗的耳朵里灌满了各种各样的嘈杂声,还没有从炸药陷阱里回过神来,有些不明所以,顺着熊雯的视线,低头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小瓷碗,发现里面的豆腐脑已经被戳成了豆腐渣后,反应了过来。
她沉默了几秒后,抽了一张餐巾纸出来,盖在上面,然后把碗推到了一旁,转而把刚才买的小西瓜垫在了下巴下面,换了个姿势继续一百三十五度的忧伤:“你们吃你们的吧,别管我,我想静静。”
“……”熊雯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碗。
碗都空了,还吃毛啊。
她不喜欢裴穗这样有气无力的,一下子就把那个西瓜抽了出来,问道:“你是不是和那个小帅哥闹别扭了?”
问完后又简单地给景心介绍了一下故事背景:“穗穗脱单了,就在这个暑假,对方是个如狼似虎的小帅哥。”
“……”总共说了三句话,其中只有一个成语说对了,也是不容易。
西瓜被抽走后,裴穗的脑袋差点磕在桌子上。
她瞪了熊雯一眼,把西瓜抢了回来:“闹毛线别扭啊,闹鬼还差不多。豆腐脑甜咸问题尚未统一,只有你这种庸俗的人才会成天儿女情长的。”
作为一个爱情绝缘体,熊雯绝对和儿女情长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于是立马挽住了景心的手臂,告着状:“景心,她骂你庸俗。”
景心正安静地看着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也不插嘴,见话头转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才笑了笑,举起双手回答道:“我现在可没儿女情长了啊。”
她坐在小方桌的一角,身后的灯光从她四周发散开来,即使是逆着光,温婉的五官也照样明丽动人。
赏心悦目的东西果然是最好的加血特效,裴穗本来都已经奄奄一息了,忽然间又觉得自己好像回了一点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景心看。
她长得好看是公认的事实,而且漂亮得没有一点侵略性,只会让看的人觉得舒心,裴穗已经看了两年了都还没看腻,差点被这笑给掰弯了,也顾不上去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唉,和景心待在一块儿,她和熊雯简直就是两坨热气腾腾的牛粪。
不过熊雯从来都不对同性犯花痴,听了这话后,放下了挽着景心的手,冲她投去了质疑的目光,警惕道:“那你现在是女女情长?”
“……”好吧,其实是三坨牛粪,熊雯一个抵俩。
裴穗收起了痴笑,白眼都已经翻到了一半了,突然觉得不对劲,直起了身子,后知后觉地惊讶道:“什么,你分手了?”
“嗯。”景心点了点头,脸上笑容依旧,没什么变化,好像一点也不难过,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似的,“以后我就天天赖着你们了。”
闻言,熊雯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立刻拆了她的台,扭头对裴穗说道:“我赌这句话的有效期不会超过一周,你呢?”
“五天,不能再多了。”
知道她俩没有恶意,所以景心也不生气,反倒被这对口相声逗乐了,由着她们开了一会儿玩笑。
不过为了不占用资源,也为了避免这两人越来越口无遮拦,她觉得还是先回寝室比较好,于是把钱搁在了桌上,而后把还在说相声的两人从板凳上拉了起来。
其实对于裴穗来说,景心什么时候再谈恋爱并不是太重要,毕竟恋爱或者分手对她来说应该都是家常便饭了,反正只要不会再和那个老男人有什么来往就好了,这样自己也不用纠结该如何面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