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疑问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起别人的隐私来了?不就是发了个烧?结果病好了,人傻了。
走过一个路口,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有车轮压在路上的颠簸声,和身后轻微的、步调一致的脚步声。
“你睡眠障碍多久了?”元泽问。
“啊?”林千星正手捂着嘴巴,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地晕晕乎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问,“很久了,”清了下嗓子,接着说,“初中开始。”
“是遇到了什么事吗?”元泽抓着车龙头的手使了点劲,手指关节发白,手背青筋明显,“哎,算了,当我没问。”
元泽觉得自己有些越界了,他们刚认识没两天,还没到在一起诉说过往的份儿上。
“嗯。”林千星浅浅回答一个字。
是遇到过事,但是不想再去回忆,宁愿一辈子不要想起来。已经隐藏地很好了,连骇人的伤口都被莲花纹身遮了起来,装作全然忘记。
“我得洗个澡,”元泽问,“我房里装了热水器吗?”
“啊?”林千星对他话题的转换之快反应不够,“洗澡?”
“是啊,洗澡,我刚碰了刘财,浑身不舒服,”元泽说,“觉得有虫子在爬,我对那种人过敏。”
“过敏?什么过敏?你不能让人碰着?你对人过敏?”林千星好奇起来,换了只手扶着行李箱,人跑到前面和元泽肩并肩,侧过头去看他。
元泽笑了,伸手抓住林千星小臂,“对人过敏?你怎么想的?你看我现在过敏吗?我这好好的。”
“我就是觉得刘财又坏又丑又恶心,单纯的心理不适引起的生理不适,需要洗个澡涤荡一下。”
“呵,”林千星笑了声,“热水器是有,不过我觉得就你这股子讲究劲儿,我还得先把你那房再打扫一遍。”
“不然你先在我那边洗,”林千星说,“好像也不行,我那边你是不是也嫌弃?”
“你那边凑合洗一回吧,”元泽斜了他一眼,言语间莫名带了丝逗弄,“睡都睡过了还有什么可嫌弃的?”
“啧啧,月月还说我矫情,那是他没见识过你,”林千星完全没听出来元泽话里隐晦的玩笑,自顾自地摆着脑袋,“要你跟个不洗澡的人睡一个床,你愿意吗?”
“不可能。”
“所以说啊你看,我就能勉强接受,昨天晚上月月就没洗澡。”
月月啊,原来昨天晚上是月月。
元泽俊美的脸冷下来,“你跟他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