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看,我说过你能帮我们找到答案的。我觉得这就是我们的联系了。&rdo;韩木说道。
苏卿鱼摇摇头,心知这不是。她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只不过太过模糊说不清楚而已。
&ldo;可惜苦楚各有不同。如果他们全在无形中消失不见,或是承受着同样的痛苦,我们倒可以研究研究。现在又能怎样呢?&rdo;罗慧说道。
众人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人生在世,各有各的不幸,谁的苦楚能够相同呢?
&ldo;还是有相同点。首先我们心中最重要的人都是女人,都不在我们身边,或者失踪或者去世或者在不可及处。&rdo;苏卿鱼有意忽略黑猫,也忽略罗慧关于黑猫最重要的人的判定。
&ldo;即便苦楚不同,苦楚本身也是一种共通。&rdo;泽穹又道。
&ldo;总要理清脉络才能比较吧。我想各人对自己最重要的人都最了解。都说说她们到底有什么不幸吧!&rdo;苏卿鱼建议。
可惜谁都不想最先开口。就连苏卿鱼都不敢主动请缨。不少事情别人看来可能一般,轮到自己,就是苦涩得开不了口。
&ldo;我先来吧,&rdo;韩木开口:&ldo;我最重要的人是姐姐,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但我找不到她。我想对于她来说,最大的悲哀是爸爸妈妈去世,家破人亡。而她这一走,对她来说是逃避,但我们也都成了真正的天煞孤星。&rdo;
有些话说说都要心碎。
仿佛受到了感染,苏卿鱼也鼓起勇气:&ldo;我最重要的人是姑姑。我不像你,我有家有亲人。但姑姑没有,她从来都受到这个家庭的排斥,最后被迫离家出走。我想她是到了其它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可能更轻松,但轻松的另一头是背井离乡,滋味也不好受。唉,这个没人比我更清楚了,我不也是一个人漂流在外面?所以我知道,即便我见不到姑姑我也知道,她最大的痛苦就是一人在外、背井离乡了。&rdo;说着苏卿鱼又哭了,心中笑骂自己不争气,快成鼻涕虫了。
大伙儿都像泽穹看去,他也知道自己躲不过:&ldo;我最重要的人,你们都知道也都看到过,是我妹妹叶裘。原来不管多不容易,我还是可以在她身边的,但如今她躲在了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这倒是和你们看齐了‐‐都是丢了最重要的人。&rdo;
说着他像小法王看去。既然继承了老法王的记忆和精神,他当知道叶裘所在之处。但倚其格只是眯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没有告诉他的意思。
泽穹无奈,只好继续说下去:&ldo;叶裘……你们都知道叶裘。如果别人的苦都在心上,她的苦不但在心,也在身,是身心俱焚。如果可以,我宁愿让她死去。但无名之火都烧不死她,是佛祖要她在这世上受尽苦痛才可以走。是佛祖要她生不如死。&rdo;
苏卿鱼想安慰泽穹,又不知道怎么说好,只能故作镇定:&ldo;至少你最重要的人,是唯一一个我们见过的。没人见过我姑姑,没人见过韩木的姐姐,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她们还在不在,又在哪里?如果这一切假设成立,叶裘也许就是我们的突破口。&rdo;
苏卿鱼想开口让罗慧继续说,张张嘴又作罢,偷偷看了一眼韩木,其人已经会意。
&ldo;罗慧,&rdo;韩木柔声道:&ldo;该你了。&rdo;
罗慧慢慢别过头去,眼若灿星闪闪:&ldo;我?我还用说吗?我妈妈当了一辈子外人,我又继承了我妈妈的命运,总归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rdo;
苏卿鱼无法面对罗慧的凝视,站起身来随手捡了一块石头,用衣袖扫平一方土地,认真地写了起来:
&ldo;韩木‐‐姐姐‐‐家破人亡,天煞孤星
苏卿鱼‐‐姑姑‐‐浮萍无主,背井离乡
泽穹‐‐妹妹‐‐身心俱焚,生不如死
罗慧‐‐妈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rdo;
此书一成,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ldo;写出来的东西总是可怕些。&rdo;黑猫幽幽的说:&ldo;不过最可怕的不是这些。&rdo;
四人都向黑猫看去。
&ldo;最可怕的,就像罗慧说的,你们四个人不但有至亲受这四苦,而且你们自己也&lso;遗传&rso;了这些痛苦。&rdo;
&ldo;苏卿鱼不是常常抱怨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吗?韩木和他姐姐一样,同时失去了父亲母亲,家破人亡。罗慧的妈妈嫁错了郎,你自己也一样,看错了人,爱错了人。泽穹的妹妹生不如死,我看他也不大好受:原来叶裘每次发作,他在近旁都会被火烧,但因为是至亲,总能恢复,这是身焚;现在倒好,叶裘找不到了,泽穹不会再受皮肉之苦,失去妹妹却是五内俱焚。你们说这算不算身心俱焚、生不如死呢?&rdo;
黑猫还在说:&ldo;你们其它人的至亲,都在很早以前就经历了这些痛苦。现在轮到了你们。所以我从来都没见过你们这些亲人,却只见到了你们。叶裘的遭遇我们亲眼所见,泽穹的痛苦我们基本看了个完整。看来他们的咒语应验得最晚,所以我们都有幸见过叶裘、经历了叶裘的痛苦。现在她消失不见,不就和韩木的姐姐、苏卿鱼的姑姑、罗慧的妈妈一样了吗?你们四个人,就是人间悲剧的写照。你们的悲剧一代接一代,都有遗传和渐变的过程。而这四种悲剧,就是把你们拴到一起的红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