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凤不能在离凤宫最近的医馆里去找,她必须走远点、再走远点去找,防止被侍卫们抓回去。
鸿凤溜溜达达就到了凤仪山脚下,她记得那里有个医馆的。她上医馆里问丝线怎么能融化掉?有没有能融化它们的药水?
医馆里坐堂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面白无须,听鸿凤这样问,就道:“自从我东夷少主将养蚕技术引进来后,蚕茧遇开水才能融化成丝,如果想让丝再融化,就要再使劲煮它一煮就是。”
得,等于没说。在抛彩大会上拿着彩球去煮,太不现实了啊。鸿凤觉得这个没有胡子的医师道行不高,必须要找个年纪大的,须发皆白的老医师才有解决的办法。
鸿凤这样想着,好像只有岐伯才有这样的外貌。但她哪里敢去问岐伯啊,那不是明晃晃在告诉父王吗?
鸿凤闲逛了好几个医馆,对于融化丝线之法他们说的大同小异,甚至还有小医师给出了个馊主意,让鸿凤将丝线扔进火里,不就彻底融化了吗?
是啊,不但融化了,还变成了灰呢!鸿凤气得都想打死他,这家伙,理解力不是一般的差。
鸿凤垂头丧气地往山脚下的丛林里走,既然找不到解决之法,她就要装病。关键是那个可恶的岐伯,不会让她病得太重的。就算是她真的病重起不来床,他也一定会吊着她一口气,让她完成抛彩的吧?
那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行,父王为了这次能安全地完成抛彩大会,在丛林里不知道安插了多少暗卫。尽管她看不见他们,但她知道一定有。如她这样闷头走着,不消一刻钟,就能被侍卫逮回去。
鸿凤想及此,猛然想起让明月替抛彩球的事。可是那个可恶的烈山炎很不关心女儿的幸福,估计这个时候,他又死在哪个妃子的床上不起来了吧?
鸿凤对于自己的恶毒不但不内疚,还小小地雀跃了一下。如果装死咋样?可是有岐伯在啊,就算是真要死了,恐怕他也会给你一口神药吊着一口气,让你完成未完的事的吧?
鸿凤的头更疼了,她的思维进入了一个套,是死循环。她索性找块大石坐下,抱着头思索起来。
鸿凤现在完全不知道,正有好几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从凤仪山下来的少昊一行人,早就看见了失魂落魄的鸿凤,一直在悄悄跟着她。
从大道上回来的蚩尤也早就看见了这个奇怪的人,细看眉目时,居然是鸿凤。
丛林里的大树上,蹲在树干上的两名侍卫,也看到了下面所有的人,但没有人寻衅滋事,也就不用报告给凤王。一旦他们寻衅滋事了,他们就放出飞鸽,让侍卫总头领带兵来,就能将事态化解。
蚩尤见鸿凤抱着头不动,莫名心疼起来。自从他们一起学习养蚕后,这小丫头就在他心底有了分量。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想和她亲近一些,再亲近一些。
蚩尤此时也忘记了规避危险,径直走到鸿凤身后道:“凤儿妹妹不在凤宫里绣嫁衣,独自跑出来干啥?”
鸿凤吓了一大跳,忙从大石上跳起,见是蚩尤,这才放下心来道:“蚩尤哥哥不在驿馆里呆着,又想做什么坏事?”
“呵呵,要说想做什么事吧,”蚩尤转转铜铃大眼道:“就是想再带着妹妹飞上天去,四海八荒任我们玩儿。”
看蚩尤一脸真诚,鸿凤也动了小心思,道:“我倒是想走啊,可你看这抛彩……”
蚩尤道:“这有何难?你父王那么爱你,就算你跑了,他也会包容你原谅你的。”蚩尤想拐跑鸿凤的心思这么明显,鸿凤却没察觉到。
“可我不想让父王在众部族面前难堪,蚩尤哥哥快给想个法子呗!”鸿凤上前拽着蚩尤的衣襟撒娇道。
蚩尤就怕女孩子撒娇,他“嗤”地一声往后一跳,和鸿凤拉开距离道:“其实,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抢得彩球,迎娶凤儿妹妹回家。”
“哼!”鸿凤扭转头道:“你们想得都怪美,可是我谁也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