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说,刚刚他们几人的脸上,王迪记得很清楚,一个个的,可是连点微笑模样都没有,反倒是面带忧虑神色。
如此看来,这几人在看完纸张上的文字以后,马上就联想到了这一环节。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态势,世人都懂。但真正谨记于心中时刻不曾忘记的,恐怕在座的文武百官,还真没有几人。
不过,这些对于王迪而言,已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土地兼并,这是他必须要除掉的毒瘤。
其它事情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上,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开海通商,带着大伙儿发家致富,其中有一多半的原因,本就是为了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至于文人的笔杆子,现如今的王迪,还真不怎么在乎。
单凭手中掌握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就想看看,文人士子哪来的脸皮,敢跟他逼逼赖赖。
扫了眼气氛越来越尴尬的筵席,正准备将丈量土地、彻查人口诸多事宜公布于众呢,话未说出口,于谦直接起身道:
“陛下,今晚您喝了不少酒,还请保重龙体!我们这些臣子们,也喝了不少美酒。酒后易失言…在这种情况下,讨论涉及到天下万民的朝政,怕是有所不妥吧。”
想了又想,于谦觉得,今晚绝不是公布土地及赋税改革事宜的最佳时机。
现在正值御驾亲征远离京师之际,刺皇杀驾一事,才刚刚过去不久。
身为三军总督,目前这段时期,于谦是真怕皇帝再出点什么意外情况。
在他看来,如若皇帝真将土地及赋税改革一事道出来,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和勋贵们…也许他们不会反对此事。
毕竟有了远洋贸易的入账,孰重孰轻,在他们心里,应该还是能算得清帐的。
但三品以下的那些臣子呢?
虽说有翻倍的俸禄可以冲抵土地赋税带来的损失,但保不准有那只进不出的饕餮之辈,干出点什么出格举动。
一旦发生了,身为三军总督,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死,他于谦倒是不怕。但死的毫无价值,却实非他所愿。
毕竟再过不久,自己即将成为宣大总督,是到了学以致用、一展所长、实现抱负、造福一方水土的时候了。
要是在这个节骨点摊上事情,死得稀里糊涂,岂不是比那窦娥还冤!
所以说,依他所见,真要谈,必须得等到皇帝身处紫禁城内,才能将此事公布于众。
于谦这边话音刚落,以英国公张辅和内阁曹鼐为首的一干文武大臣,别管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这些人当即就随声附和,皆言此等大事,不宜于酒后酩酊大醉之际进行商讨。
甚至还有不少醉醺醺的武勋,以修武伯沈荣这没脑子的二货举例子,引得一众人等哈哈大笑,意图将监察御史张洪,给筵席上带来的尴尬气氛缓解掉。
到了这个时候,注意到于谦投来的颇为严肃郑重的视线后,王迪的酒意,也是清醒过来不少。
是啊!着什么急啊!
定下来的那些强国之策,本就非一日一年之功。
此时若将土地赋税改革事宜道与这些臣子们听,就算这些人没有任何反对意见,那又能怎样?
待到班师回朝以后,面对留守在京师的内阁六部九卿那些臣子们,不还得说一遍嘛。
至此,在绝大多数人尽力保持的默契当中,监察御史张洪,只能是叹了一口气,懒得搭理旁人投来的意味不明的视线,闷起头来,开始了胡吃海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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