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半斤多老白干,对他只能算是热身。
阎王是做棺材板的,一般只被邀去参加白事,因此酒量也不算小,但明显逊色于赵发。此时,他那张油腻腻的黑脸,已经渗出些许红色光泽,真可谓黑里透红。
见陆魁提议再走一个,赵发没有停顿,爽快地站起身来,端杯便一饮而尽,然后笑眯眯地看着陆魁,慢慢将杯底朝下,示意自己喝光了,而且一滴都不剩呢。
陆魁是三人中酒量最差的,但考虑到明天要请赵发和阎王前往老范家替自己助阵,也就硬着头皮喝。
这不,没料到赵发喝得这么轻松,他倒有些迟疑了:“赵发兄弟——好——好酒量——要不——我喝一半——一半成不——”
赵发抖了抖杯口朝下的酒杯,微笑地摇了摇头,示意不行,然后说:“你陆魁兄弟不就是想要老范家的三棵老榆树么?放心吧,只要我到场,往他老范家门口一站,稍微动动嘴皮子,保准他老范乖乖把那三棵老榆树给你送过来。但有个前提啊,今天这酒,你得让我喝高兴喽,哈哈——”
阎王不管那两站着的家伙讨价还价,独自点了根烟,有滋有味地抽起来。
一瞥眼,正见院门口过来两条土狗,便起了逗狗的兴致。
当下,他抓了一把啃食后的骨头,逐一地丢给两条土狗。
两条土狗也不生分,一会儿钻进桌底,一会腾出,争先恐后,那叫一个欢腾。
可惜,黄毛小母狗,明显不具竞争力,几个轮回下来,不过抢到一两回。
多数骨头,都被黑狗一口叼住,没咬两下,就直接下肚。
这边逗狗接近尾声,那边的讨价还价也有了结果。
结果是在赵发的监督下,陆魁拧紧眉头,像喝毒药似的把那杯酒喝下。不过,在附庸风雅地学赵发把杯底慢慢朝下时,酒杯里还是不争气地滴出了一小溜酒水来。
赵发立即吵嚷:“不算,不算,这叫什么喝酒?再来一杯!”
陆魁立即把酒杯攥在手心里,再一屁股坐下,冲着赵发直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再喝。
阎王逗狗的兴致还健在,便对陆魁说道:“魁哥,你把面前的骨头都丢桌下去,老孙家的两条狗可等急眼了——”
陆魁的心思全在赵发那边,闻听这话,也没多加思考,抬手就把面前的三四根剩骨往自己胸前一抹。
然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陆魁这一抹,是想将这些剩骨从自己身前的桌沿抹下,然后任由两条狗争抢去。
哪知,这一抹,却出了一点小意外。
三四根剩骨,有两三根不巧全落在了大裤衩上,落地的只有一根。
不用说,这落地的剩骨,依旧被黑狗叼了去。
这可把那只黄毛小母狗急得团团转,几乎就要发飙。
突然间,它眼睛一亮,抬头瞄见陆魁大裤衩中央的小半截骨头。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黄毛牲口,从桌底猛然蹿出,凶狠地直扑陆魁的裤裆——
“啊——”
一声惨叫,嘹亮在陆家院子的上空,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