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经时淡淡睥睨他一眼,放在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不轻不重。
田一阳笑着看他们耍嘴皮子,想起那天晚上霍经时怒气汹涌的神色,有几分无奈。
他和霍经时认识这么多年,对对方的为人性情最是清楚不过。
那样一个心性冷淡的人竟也被逼出这么波动起伏的情绪来,那这位小少爷对霍经时的影响未免也太大了些。
他问:“说真的,回去后你们没吵架吧?”
霍经时沉默。
吵架吗?
没有。
夏行星甚至比原来更乖巧更温和,他还第一次知道有小孩儿能乖到这种程度。
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着呼着。
可是总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夏行星刚进霍家的时候。
甚至,他们之间的距离,比重逢第一天时还要远。
原因不明。
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在窗边看花园路灯下的少年,明明还是柔和温静的,可那笑容像是糊上去似的,风一吹便要掉。
他勉力撑着,白叔一转身,嘴角的弧度便放平了许多,好像连笑一笑都嫌累。
那这些天呢?
在他面前笑意盈盈的夏行星真的想笑吗?
想对着他笑吗?
霍经时心底升起烦躁与无力,仿佛被什么堵住。
明明想给对方一个安然无忧的港湾,却让人掩着一张面具不肯放下。
他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把小孩儿逼到这个地步。
他不知道。
霍经时问非所答:“他不开心。”
田一阳一愣。
霍经时低下头,抹了把脸,哑着声音重复道:“他不开心。”
胡易和何禹惊异对视一眼,显少见这个男人有这么挫败的时候。
一个问:“为什么不开心?”
一个说:“不开心就哄啊!小孩儿和女人一样,都得哄!”
霍经时疑惑:“哄?”
“嗐!可不就是哄嘛!”胡易看了看霍经时严肃正经的脸,又说,“哦,不好意思,忘了我哥不会哄人。”
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心思一转,谋划就上了心头,笑道:“我跟你说,小孩儿都喜欢玩儿!你看我弟,一说到吃喝玩乐什么烦恼都没了,当然,脑子也没了。”
“时哥,要不这样吧!什么时候有空,来个露天烧烤怎么样?你回国从霍家老宅搬出来后我们还没去热过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