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后仰着倒了下去。
死寂了片刻,王爷慢慢走过去,在一地染了血的碎瓷片中将“她”捞起来,拨开“她”的长发。
一整片额头都已经血肉模糊,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滴在他的红衣上。
沉默良久,他猛地大喊道:“来人!叫大夫!”
阴了一整天的天空终于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白忱提着一盏灯走在街上。
夜已经深了,又下着雨,街上行人寥寥,而他白衣白灯,孤身一人又不打伞,显得分外冷清。
有人还在忙着收摊,无意间一个抬头正好看见他,便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方才还在街头的人,怎么下一个瞬间就已经到了街尾,连一丝脚步声都没有!
他还没眨眼呢!
摊主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却再也找不到那个白色的身影了。
“娘哟……见鬼了!”
而白忱已经出现在了三条街以外的桥上。
在他的胸口插着一朵桃花,只要方圆几里内有苏醒的影子,桃花就会变得很烫。
但从昨天晚上一直走到现在,它都没有发烫过。
他微微顿住脚步,低头看向胸前蔫答答的桃花。
就在这时,他的心突然刺痛起来,仿佛同时被几十根细小的针穿透。
他猛地顿住脚步。
苏醒——
苏醒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日光刺入眼睛,他有些眩晕,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
神君……
张了张嘴,依然发不出声音来。
他才渐渐清醒过来,打量了一圈周遭,发现已经不是昨日的新房,但应该还在王府里,因为装饰的风格都是一样的。
他发了片刻呆,突然想起什么,费力地将右手从身侧抬到眼前。
藕节一样的胳膊上已是伤痕累累,一道一道被碎瓷片划出的伤口深浅交错,触目惊心。
而绑在手腕处的五彩线已经也染了血污。
他盯着血污那一节看了许久,忽然变得很难过。
有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不多时,房门被打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轻轻关上门。正是王爷。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面容也比昨夜清晰许多。
苏醒直勾勾地看着他。
王爷转身,冷不丁地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一顿。
“……你醒了。”
苏醒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
王爷被他盯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若早知如此,本王昨晚……也就不会迫你了。”
苏醒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