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墨伸手敲了敲耳麦道:“我似乎是找到它了。”
&esp;&esp;他还没等那头回应,便径自一脚踹开门,这小破屋不知道空置了多久,门锁早已锈烂了,被沈墨这么一脚整扇门木门轰的一声倒了下去,扬起一片陈灰。
&esp;&esp;沈墨伸手扇了扇,迈开长腿便跨了进去,他个子太高,在这小屋子里显得十分局促,幸好屋子很空,只有一把破椅子和一张断了腿的桌子斜靠在墙角。
&esp;&esp;沈墨在里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把目光定在了那张歪倒在地的木桌子上。
&esp;&esp;桌子少了一条腿的支撑整个侧翻过来,正好与墙角形成一个夹角,也是这破屋子里唯一的视觉死角。
&esp;&esp;沈墨勾勾嘴角,伸手开弓便是一箭,箭矢的劲力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带起漫天的灰尘。
&esp;&esp;但是出乎沈墨意料之外的是,他这一箭竟然没射中。那桌子在箭矢接近的一霎那,突然往一边转了两圈,非常巧妙的躲过了沈墨的攻击。沈大爷一挑眉,收起长弓,大步走了过去,手指扣在木桌边沿一拉。
&esp;&esp;没拉动
&esp;&esp;沈墨又试了一下,还是没拉动。
&esp;&esp;他叹了口气,耳机那头忽然传来谢哲的声音,问道:“怎么样了?棘手么?”
&esp;&esp;沈墨没回答,活动了一下指关节,然后猛地一拳把那破木桌子砸了对穿!
&esp;&esp;就听木桌后头唧的一声惨叫,一个小黑团子从里头滚了出来,咕噜噜的直往门口去了。
&esp;&esp;沈墨眼疾手快,迅速一脚踩住那黑团子。又是唧唧两声,黑团子像个粘土团子似的,中间给踩憋了一块,停住了。沈墨收回脚,上头连鞋印子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esp;&esp;“那是什么生么声音啊?”谢哲在耳机那头又问道。
&esp;&esp;“我找到葛老头分裂出去的魂体了,就目前看来,威胁解除。”沈墨漫不经心的说道,“可以收工了。”
&esp;&esp;“ok,ok,找着葛老头了,完全丧失攻击力,大家都散了吧!”
&esp;&esp;“让邵晨找药箱给我!我还在流血!”
&esp;&esp;“早让你包扎你干嘛去了!”
&esp;&esp;“你们上月的奖金还在我卡里。”
&esp;&esp;“领导你就是我的天,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你活的更舒心,你相信我”
&esp;&esp;谢哲那边乱哄哄的,看来是已经与外围的禁制组汇合了。沈墨也不想在耽搁,叶岚半夜睡醒找不着自己肯定得拉个小脸,回去还得给他买点夜宵,刻印修复身体机能的同时也会大量消耗宿主本身的能量,这会估计已经饿的不行不行的了。
&esp;&esp;就是这么一分神的功夫,手底下那坨扁扁的黑团子忽然弹了起来,瞬间变成一个张着尾巴的小怪物!
&esp;&esp;沈墨愣了一下,就见那小怪物,通体漆黑,身上像是长了鳞片,反射着点点月光,尾巴不长看起来胖乎乎的拖在身子后头,这会儿正迈着两条小短腿,飞速逃离沈墨大手的钳制,爪子还抱着头,一边跑一边发出一串唧唧唧的叫声。
&esp;&esp;沈墨一甩手再次幻化出长弓,显然已经对葛先生的这一小撮残魂失去耐性了,开弓就想给它个了解,没想到刚拉开弓,就听咚的一声那小东西跑着跑着一头撞树上了,惯性太大撞得它连连后退好几步,身子没稳住,往后一倒叽里咕噜的滚回了沈墨脚底下,晕了。
&esp;&esp;沈大爷目瞪口的低头看着这蠢东西,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智商这么低的物种,极度震惊之下甚至忘了放开手里的弓弦把这小东西射成散沙。
&esp;&esp;这东西也是够顽强的,晕了两三秒的功夫,又立刻清醒了过来,一抬头跟沈墨看了个对眼,瞬间瞎的又唧的一声跳起来,别看他腿短,倒腾的倒是挺快的,爬起来就往前头窜。
&esp;&esp;不过这次沈墨速度快,弯腰一把就薅住了它的尾巴。小东西一惊,扯开嗓子就嚎了起来,不同于刚才的唧唧叫,这次嚎的才有那么点‘鬼样子’,跟没满月的小孩夜哭似的,唧哇唧哇的嚎,一边嚎一边扑腾,小短腿又粗又短,来回乱蹬,挣扎的可激烈了。
&esp;&esp;“哎?沈墨,我怎么听你那头又小孩哭啊?”谢哲在那头不解的问道,“没事了就赶紧回来吧,我们这边都清理干净了,准备回去了。”
&esp;&esp;沈墨一直没说话,面无表情的倒提着这小东西的尾巴,停顿了好半响,突然猛地一甩手腕就把这货结结实实砸在一颗树干上。
&esp;&esp;哀嚎瞬间停止了,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连树林子的鸟叫虫鸣都听的特别清楚。
&esp;&esp;沈墨将它拎到面前,只看到一张类似爬行动物的扁脸,舌头歪在一边耷拉着,像是被砸晕了。要不是这东西上上下下都带着鬼物的气息,沈墨真以为自己抓了个娃娃鱼呢。
&esp;&esp;他低头打量这东西,看了好一会,最后也没杀他,直接拎着就往林子外头的汇合地走去了。
&esp;&esp;惊醒(下)
&esp;&esp;叶岚感觉自己像是沉入进了一滩浓稠的黑暗之中,粘腻湿滑的感觉浸入抠鼻,一种极度的阴寒,缓缓的将他的身体冰封在其中,深入骨髓的寒冷,像根根钢针刺进皮肤,穿过肌肉,进入到骨髓深处,冷的叶岚不停的打摆子,手脚都僵硬了,一动不能动,连挣扎都做不到。
&esp;&esp;他的脑子已经十分的不清醒了,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esp;&esp;妈妈呢?
&esp;&esp;脑海深处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问道。
&esp;&esp;妈妈死了。爸爸呢?
&esp;&esp;爸爸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