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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突然间一幕记忆淹没了我，它几乎是猛烈地向我涌来，从我空荡荡的过去卷起一个浪把我跌跌撞撞地送了回去，却又飞快地消失了。克莱尔和我，在另一个派对上。&ot;上帝啊。&ot;她在说，&ot;真烦人!你知道我觉得什么出错了吗?每个人都他妈的就知道上床。不过是动物交配，知道吧?不管我们怎么回避，把它说得天花乱坠打扮成别的东西。不过如此。&ot;

有没有可能我深陷地狱的时候，克莱尔和本在对方身上寻求了安慰?

我低下头，手机静静地躺在我的腿上。我不知道本每天早上离开后实际上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在回家的路上他可能会在哪里停留。哪里都有可能。我也没有机会由一次怀疑推断出另一个怀疑的理由，把一个个事实连接起来。即使有一天我把克莱尔和本捉奸在床，第二天我也会忘记我见到的东西。我是完美的欺骗对象。说不定他们还在交往;说不定我已经发现了他们，又忘记了。

我这么想着，然而不知为什么我又不这么想。我相信本，可是我又不信。同时拥有两种相反的观点、在两者之间动摇不定是完全可能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他只是觉得自己是对的。我不断告诉自己。他在保护你，不让你知道那些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情。

理所当然，我拨了那个号码。我没有办法不那么做。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接着传来咔哒一声，有人在说话。&ot;嗨。&ot;那个声音说，&ot;请留言。&ot;

我立刻认出了这个声音。是克莱尔，毫无疑问。

我给她留了一个言。请给我打电话，我说。我是克丽丝。

我下了楼。我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

※※※

我等着。等了一个小时，又变成了两个小时。这个过程里我记了日志，她没有打电话来，我做了一个三明治在客厅里吃了。当我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擦着工作台，把碎屑扫到自己的手掌里准备倒进水池‐‐门铃响了，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放下海绵，用烤箱手柄上挂着的抹布擦干手，开门去看是谁。

透过磨砂玻璃我隐约望见了一个男人的轮廓，穿的不是制服，相反他身上穿的看上去像是西服，系着一挑领带。本?我想，接着意识到他还在上班。我打开了门。

是纳什医生。我知道这点有一部分原因是不可能是其他人，但另一部分原因是‐‐尽管今天早上读日志的时候我无法想象他的模样、尽管在知道我的丈夫是谁后本对我来说仍然有些陌生‐‐我认出了他。他的头发有些短，向两边分开，系得松松的领带不是太整洁，外套下是一件很不搭配的套衫。

他一定是看到了我脸上惊讶的表情。&ldo;克丽丝?&rdo;他说。

&ldo;是的。&rdo;我说，&ldo;是的。&rdo;我只把门开了一条缝。

&ldo;是我。埃德。埃德?纳什。我是纳什医生。&rdo;

&ldo;我知道。&rdo;我说，&ldo;我……&rdo;

&ldo;你读过你的日志了吗?&rdo;

&ldo;是的，不过……&rdo;

&ldo;你没事吧?&rdo;

&ldo;是的。&rdo;我说，&ldo;我没事。&rdo;

他压低了声音：&ldo;本在家吗?&rdo;

&ldo;不。不。他不在。只是，嗯，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我们约好了要见面吗?&rdo;

他犹豫了一下，只有不到一秒钟，但已足以打乱我们的谈话节奏。我们没有约，我知道，或者至少我没有记下来。

&ldo;是的。&rdo;他说，&ldo;你没有记下来吗?&rdo;

我没有记，但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们站在房子的门槛上看着对方‐‐我仍然不认为这栋房子是我的家。&ldo;我能进来吗?&rdo;他问道。

刚开始我没有回答，我不确定是不是想请他进门。不知道为什么这似乎有点不对，像一种背叛。

但是背叛什么?本的信任?我不再知道他的信任对我有多大的意义，在他撒谎以后。整个上午我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读这些谎言。

&ldo;好的。&rdo;我说着打开了门。他进屋时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我接过他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旁边挂的一件雨衣我猜一定是我自己的。&ldo;进来。&rdo;我指着客厅说，他进了客厅。

我给我们两人冲了喝的，端给他一杯，拿着自己的坐到他的对面。他没有说话，我慢慢地啜了一口等着，他也喝了一口。他把杯子放在我们之间的茶几上。

&ldo;你不记得让我过来了吗?&rdo;他说。

&ldo;不。&rdo;我说，&ldo;什么时候?&rdo;

这时他说了那句话，让我身上冒起一股凉意：&ldo;今天早上，我打电话告诉你上哪里找你的日志的时候。&rdo;

我一点儿也记不得今天早上他打过电话，现在也仍然想不起来，尽管他已经动身了。

我想起了我写过的其他东西。一盘我记不起曾经点过的瓜果。一块我没有点过的曲奇。

&ldo;我不记得了。&rdo;我说。一阵恐惧从脚底爬上来。

他的脸上闪过一个担心的表情：&ldo;你今天睡过觉吗?比打瞌睡程度要深的觉?&rdo;

&ldo;不。&rdo;我说，&ldo;没有，完全没有。我只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rdo;

&ldo;克丽丝，&rdo;他说，&ldo;冷静。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