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那种内敛沉稳到几乎冷漠的男人,会喜欢这样软乎乎的几乎一碰就要哭的oga吗?
答案是否定的。
陆衔洲不仅从来没对哪个oga有过侧目,连alpha都有可能被他训哭,遑论这种小软包子,他也许娶回家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吗?他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我适合他,万一我们婚后……”乔烬说不出那两个字,轻轻地吞咽了下喉咙将它们咽了回去。
“结婚确实是两个人的事,所以陆先生已经在婚姻契约书以及合同上签了字,等您签了字,这张契约书将由我送到基因管理局后您和陆先生的婚姻关系正式生效,他便是您的合法丈夫。”
程君是陆衔洲的私人律师,有如今的地位,凭的便是他过人的能力和冷静,面对乔烬的问题他始终保持着良好却又强硬的态度。
“这份合同里写清了关于您和陆先生双方的权益保障及限制条款,建议您仔细看看,如果有不能接受的或是想要争取的,陆先生授意我可以在他的底线内稍作修改。”
程君说完,把合同推到了乔烬的眼前,和婚姻契约书齐平。
乔烬看着合同上漆黑又冷硬的字体,轻轻的摇了下头,执意说:“如果见不到陆先生,我不签,我有事要和他说。”
程君坐直身子,两手交叉放在桌上,对于他异乎寻常的执拗皱了下眉,眼角蕴起一丝轻蔑和不耐。
“乔先生,您今天会找我出来,就代表您已经考虑清楚要同陆先生结婚了,不是吗?”
“是,可是……”
“您能和陆先生结婚,对您、对冯家而言,是一桩获利极大的交易。”
“我知道,可是……”
乔烬似乎没有察觉他的轻蔑,眉尖微蹙的眨了眨微红的眼睛,话在嘴里滚了几遍,似乎都裹了一层软糯香甜的奶味细糖霜。
“我……还是想见见陆先生。”
程君耸了耸肩膀,没答应他这个要求,直接点破道:“您很清楚,在这桩婚事里,您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陆先生让我来跟您谈,是给了您足够的作为他未来太太的尊重。如果按照您养父的意思,您只是他跟陆先生交换一笔周转的资金的筹码。”
乔烬微微垂眼,程律师说的是事实。
冯玉生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是母亲带着他改嫁来的乔家,前头还有一个哥哥,吃喝玩乐在平洲是出了名的,仗着家里有些钱就张扬跋扈。
乔烬扣着手指,养父和哥哥根本不尊重他们母子,哪怕母亲为他们做了再多,也只当他们是寄人篱下罢了。
那段时间他刚刚分化,冯玉生便着急的去基因管理局为他登记了资料并申请进行配对。
乔烬的oga基因过于纯粹,很快便配对到了一个同他年龄相仿的alpha,据说那个人还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都是在暑假后入学。
结果途胜变故,基因管理局说乔烬和另一个人的基因配对高达99,需要进行修正。
起初冯玉生并不答应,后来听见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却突然改了主意,并且要求基因管理局强制让他们结婚。
母亲因此第一次和冯玉生吵架,乔烬被惊醒,躲在门后听他们争吵的内容。
“程律师说的是什么意思啊?陆衔洲真要娶乔乔?”
“对。”
他这一承认,杨芹一下子站了起来,控制不住声音尖利道:“陆衔洲是什么人,把乔乔嫁给他,那不是往狼的嘴里送肉吗?”
乔父把茶杯往桌上一摔,“那你说,公司现在这样,除了陆衔洲没人能救得了我们。再说了,陆衔洲年轻有为,掌管陆氏这么多年,商场上哪个不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陆先生,就是他爹年轻那会都没这地位。怎么着,你觉得他配不上你那个自闭傻儿子?”
杨芹最怕人提到乔烬曾经得过自闭症的事情,虽然及时发现送去看医生了,但总还是落下了后遗症,到现在十八岁了还是胆小又害羞,话都说不太好,连基本的人际交往都有些困难。
杨芹心里的自责和难受绞在一起,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陆衔洲今年都二十八岁了,他在商场上这个地位是踩过多少人的尸体走过来的,乔乔才十八岁,他……他拿什么跟陆衔洲对抗,再说了这么多年就没匹配到适合他的oga?不知道是不是……”
陆衔洲?
乔烬在心里熨帖了两遍这个名字,总觉得听过,却又记不得在哪里听过了,顾不上想太多,他又把耳朵贴近了门板,悄悄听他们的谈话。
“乔乔毫无心眼儿,又是个软乎乎的脾气,你把他送到陆衔洲手里,他……”杨芹说着说着就哭了,边哭边控诉道:“我不答应,我死也不答应。”
冯玉生腾地一下站起身,朝杨芹甩了一巴掌,说:“这个公司是我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不要。”
“那也不能把乔乔往火坑里推啊!”杨芹捂着脸哭:“他也……也是你的儿子啊。”
“儿子?养子而已,我资助他跳舞、养了他这么多年,回报我一下怎么了?”冯玉生理所当然的冷笑了声,“你最好给我好好劝劝他乖乖嫁给陆衔洲,不然你们母子俩就给我从冯家滚出去。”
杨芹的哭声和继父威胁的嗓音一声声传进乔烬的耳里,他本能的抓紧睡衣的领口,没敢出声,一遍遍的重复陆衔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