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公主咬住嘴唇,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
无果。
胃部饥肠辘辘,起身猛了还会眼晕,实在难以集中思绪。
“叫嬷嬷来。”她说。
奶嬷嬷很快到来,偷偷递给她一碗白糖粥。
荣安公主赶紧吃了,这才说明情况,惶恐难安:“嘉宁肯定是去勾引表哥了。嬷嬷,父皇不会真的给她赐婚吧?”
奶嬷嬷说:“哪有那么容易,虽然陛下是说过要为两位郡主赐婚,但谢郎……不太可能。”
“为何?”
奶嬷嬷绞尽脑汁:“谢郎怕是瞧不上郡主。”
荣安公主沉默,许久,幽幽道:“表哥也没瞧上许意娘,婚事不也差点成了?”
奶嬷嬷劝道:“公主,谢郎固然一表人才,可自从他长成离宫,对公主真的算上心吗?此次病重,韩郎屡次托请,费了不少钱财,才从那群太监口中得知一二情况,谢郎……一次也没有问过。”
荣安公主嘴硬:“表哥肯定是不知道。”
“唉。”奶嬷嬷长叹不止,“公主,老奴是过来人,样貌好不能当饭吃,相公体贴你,心里有你,日子那是甜得比樱桃还美,要是不疼你,别说寻欢作乐,整日想着建功立业,那也是比黄连还苦。”
荣安公主道:“我同表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表哥不会这样待我的。上次他也不曾怪我。”
“上回是上回,公主,你若是为谢郎悔婚,那群御史的笔杆子可厉害,指不定谢郎的前程也就毁了。届时……真能无有怨气吗?”奶嬷嬷忧心忡忡地问。
荣安公主呐呐无言。
奶嬷嬷戳中了她内心的恐惧。就算这次成功了,没有嫁给韩郎,要嫁给表哥也是千难万难,即便耗尽一切,终于得偿所愿,表哥又会怎么看她呢?
皇家的公主,不是人人过得好的。
被驸马冷落有之,被婆婆挤兑亦有之,表哥真的冷落她,永远不进公主府,她又能怎么办?
父皇已经对她失望,不会再帮她了。
“我不甘心。”她落泪,“我那么喜欢表哥……”
“公主,忘了他吧。”奶嬷嬷也跟着鼻酸眼红,“谢郎对你不好,你是公主,何必受这个委屈?韩郎再不好,至少心里都是你啊。”
荣安公主不答,埋臂痛哭,却流不出眼泪。
她好累,好渴,好像快要死掉了。
再一日。
早晨,宫人再次端来清粥小菜时,荣安公主终于忍受不住饥饿与口渴,拿起了筷子。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面露喜色。但当她们拿了养胃丸来,要她吃药,她又不肯吃了。
日头慢慢升高,奶嬷嬷挑起帘子进来,道:“公主,韩郎又送了东西。”
荣安公主恹恹投过一瞥,没兴趣。
“他同老奴说,希望公主能够看一眼这幅画。”奶嬷嬷表情奇异,“倘若公主看完了画,仍然不想见他,他便不再打搅公主养病了。”
她劝:“都第三日了,公主看看又有何妨?”
今日的荣安公主,正处于既不甘心,又看不希望的迷茫期。她惦记着谢玄英,渴盼有什么奇迹,靠着虚幻的臆想支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