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垂眸道:“线索倒有,尚未查实。”
言毕起身,叮嘱道:“今日之事暂且别声张,既然确有此事,我定不会袖手旁观。”他的目光瞧着钟氏,话却是说给沈蔻听的,意似安慰。因这事不宜延误,他未再逗留,只瞥了眼沈蔻竭力忍泪的模样,转身离去。
院门掩上的瞬间,沈蔻呜咽出声。
家里出事那么久,她从不知道父亲冤案中的隐情,更不知道母亲探狱时曾受过那样的嘱咐。而今听母亲提起,才知父亲为她母女俩忍辱负重,选了那么一条艰难的路。流放之地又热又潮,听说还有瘴气,便是熬满了五年,回来也是一身的病。
沈蔻但凡深想,便觉心如刀割。
泪珠大颗大颗滚落,沈蔻肩膀轻颤,视线朦胧。
钟氏过去,轻轻抱住了她。
晚风拂动树梢,母女俩垂泪相依,靠得那么近,沈看到母亲鬓边又添了几根白发。
从前,母亲也是风韵出众的美人,精心保养的头发柔亮得跟黑缎一般,惹得不知多少女眷心生艳羡。
如今却憔悴了太多。
那么多漫漫长夜,她独自怀揣着秘密,必定受过许多的煎熬。
她年岁渐长,也该分担忧苦了。
沈蔻抱紧了母亲,暗下决心。
穆王府,江彻回到书房后,立时召了杨固近前,吩咐道:“即刻派人去找沈有望,务必日夜兼程,赶在谢峤之前将他护住。当地官吏或许已被谢峤买通,就让人报个失踪,暗中带沈有望回来,在京郊安置。”
而后,又命杨凝多派人手,若逢沈蔻母女出门,务必暗中护持,勿令有所闪失。添置人手之外,又取了王府特制的鸣哨,命人送去给沈蔻,以备万一。
安排妥当了,江彻才阖眼靠在圈椅里,拿指腹揉了揉眉心。
他又想起了沈蔻出浴的模样。
湿发披散,纱衣轻薄,触目皆是纤弱。而记忆里的温泉水畔,她纱衣单薄,凹凸有致的身姿被勾勒得曲线分明,那双水雾潋滟的眸子望过来,软语吐香时,着实勾人沉溺。
江彻从没想过,沈蔻婉媚起来的时候,竟是那样勾人。
克制如他,亦难以自持。
甚至此刻回想起来,都觉得胸腔里心浮气躁,似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那些亲昵又勾魂的往事,她应该都不记得了吧?更不会再温柔娇软,千娇百媚地来勾他。只剩他在今昔间游荡,时而水深,时而火热,甚至难以克制的……
江彻腾地站起身,孤身回了卧房,反锁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