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等&lso;来日&rso;到了再说吧……&rdo;白螺却不以为意的淡淡笑了,眼睛深处有亮光一闪,&ldo;记着了,你还欠我买花的钱‐‐你答应过我,必用最珍贵的东西来换取。&rdo;
听得那样的话,楼心月的脸色微微白了一下‐‐这种古怪的条件!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平日里或许会感觉到这个白衣少女语气中的古怪,但是如今被&ldo;情&rdo;之一字蒙住了眼,只想着如何才能尽快得到圆满的爱情,来不及多想便答应了下来。她如今除了这个残破的身子已经一无所有,哪里还谈的上什么&ldo;最珍贵的东西&rdo;?
&ldo;对了,这个玉佛……就当作抵押先放在姑娘这里。&rdo;走了几步,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楼心月回过头摘下玉坠子放在白螺手心,扫了一眼那盆奇异的花儿,不知道为何,舞伎的眼睛黯淡了一下,&ldo;蒙姑娘慷慨,赠送稀世名花,心月今世若无法报答,将来结草衔环也终不忘姑娘大恩。&rdo;
白螺微微笑了一下‐‐毕竟还是天性聪明的女子,虽然已经被热情蒙蔽住了眼睛,却依然还能直觉到什么。
&ldo;等一下。&rdo;在看着紫衣舞伎捧着那盆花离去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白螺出声唤住了她,想了想,回身入内,捧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来,&ldo;这个,先借你带着。&rdo;
楼心月有些惊讶的看看她,但是不等她开口问,白螺摆了摆手:&ldo;先别问是什么东西‐‐反正听我的,也别告诉颜公子,你悄悄将它贴身放好了,无论死活都不能离开,知道么?&rdo;
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对这个神秘少女已经有了景仰感觉的女子还是用力点头,将那个不足一尺的小锦盒收入袖中。
&ldo;那是个护身符……会给你带来好运的。&rdo;看着她收好,白螺微微笑了笑,她一笑,那一粒坠泪痣就仿佛哭泣一般,有一种妖冶迷离的美,&ldo;快去找颜公子商量接下来怎么做吧‐‐多保重,楼姑娘。&rdo;
那一袭紫衣远去,行走时的风姿依然绰约动人,白衣长发的少女忽然收敛了笑容,长长叹了口气。鹦鹉扑簌着飞到她身边,然而看见主人的脸上有反常的冷凝。
&ldo;上好的蓝田玉?&rdo;看着手心那一个玉佛坠子,一眼就判断出那不过是廉价冒充的物品,冷笑再次浮现在少女薄薄的唇边,她一扬手,随便将那粒石子投入了花盆。
女人啊……是不是真的都瞎了眼?
&ldo;哦,老三,你看你看‐‐大清早的就出殡,哪一家?&rdo;
&ldo;你们知不知道那个杨柳苑的花魁楼心月?&rdo;
&ldo;哦……不就是前些日子跟着一个小白脸跑了的那个红姑娘么?似乎都已经破相了啊……没意思,还提她干吗?现在最当红的可是轮到薛歌扇薛姑娘了!&rdo;
&ldo;哈哈……你们消息不灵了不是?我告诉你,楼花魁赎身本是想跟着一个姓颜的书生的‐‐结果命薄,出了杨柳苑不过二十天,居然就病死在外面别院里了……&rdo;
&ldo;哎呀呀?真的就这么死了?‐‐倒是有些可惜。&rdo;
&ldo;可不是,才十八岁,又刚刚从良,可把那个姓颜的小子哭了个半死。&rdo;
&ldo;他哭什么?反正这个女人也到手过了,现下又成了夜叉般的脸‐‐我说那个小白脸有福气,楼花魁死的真是时候,便宜他了‐‐不然,你以为他真的能明媒正娶么?&rdo;
&ldo;说得也是……唉唉,这等桃花运何时才能轮到我孙老三?&rdo;
&ldo;不照照你自己那副德行……嘿……&rdo;
&ldo;……&rdo;
旁边茶肆里面肆无忌惮地议论声也渐渐小下去了,屋檐下,一身素白的少女放下手中的花剪,看着天水巷外面走过的出殡队伍。
很普通的葬礼。如果没有那个哭得分外伤心的男子,如果棺木里不是那个曾经一舞动京城的花魁,那么,这终究也不过是一场普通的生死流转而已。
然而,那么多人驻足沿街观看着,却只是为了看一场传奇如何凄美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