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的杜梦妤喃喃道:“自己……自己一个人,能活?”
“能的,我可以写话本子挣钱,”顾春道,“就算是什么也不会的姑娘,那上码头扛包裹也可以有一碗饭吃,有手有脚的人,离了谁也活得下去呀。”
“扛、扛包裹?”杜梦妤呆住,站在那里路都不会走了,“可、可是姑娘家……”
顾春也停下来,点点头,认真道:“你没见过江家少主江瑶吧?每年开春咱们这里出新茶时,一百斤一包的茶包,阿瑶一次能扛两包的。”
杜梦妤凌乱了。
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一家的少主是个姑娘?还是个可以一次扛两百斤茶包的姑娘?不是……这位姑娘既身为少主,为什么还要做扛茶包这种事?!
李崇琰与云安澜大早起就在主院书房的隔壁间内看沙盘,顺道说一些今后的打算。
待燕临来请,说顾春已经过来有一会儿了,早饭也已备好,云安澜便立刻故作委屈地摸了摸扁扁的肚子。
“在你家殿下的地盘,我堂堂一个郡主,还得沾着春儿的光才有饭吃,我苦不苦啊?”她调笑地抱怨着出门。
李崇琰在她身后出来,不以为意地笑笑:“反正我不苦。”有小糖人儿在,喝凉水都甜,哼哼。
“对了,朝中有人重提顾时维的事,”云安澜忽然想起这事,便略凑近李崇琰一些,边走边道,“这事你知道吗?”
李崇琰点点头:“我收到消息了。冲皇长姐去的,像是五皇兄的手笔。”
原本朝华长公主就是新学一派的眼中钉,五皇子作为眼下新学最显赫的拥护者,在长公主领旨监国之后,自然更加急欲将她连根拔掉。
在时隔十余年后忽然重提顾时维做什么呢?显然是要借顾时维的事抹杀叶遐的赫赫功绩,毁了她为原州捐躯的战神金身。
毕竟叶遐作为在民间声望极高的名将,算是大缙女子心中最后的一座灯塔。
打掉叶遐,便是打掉女官女将最后的底气,下一步自然就可直指朝华长公主。
云安澜顿了顿,忽然问:“那……顾春知道吗?”
“我已派人在重查顾时维当年弃城的隐情,”李崇琰严肃地警告她,“你不许在她面前提……”
两人边说着话边拾级而下,就见顾春正要上楼。
李崇琰皱了眉头,在原地立了片刻,这才疾步下去。
云安澜没瞧见,可跟在二人身后的燕临却瞧得清楚,殿下方才从袖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藏在手心里呢。
见李崇琰下来,顾春的目光却掠过他,先仰头瞧着他身后的云安澜,笑道:“郡主早啊!燕临也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