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芝喜穿白衣,并不是因为白衣潇洒,而是他喜欢在衣服上写字,来了兴致,便将外套脱了,铺在地上,肆意挥洒。
和他走在一起,枫阵真担心自己哪一天也是这个味道,每日都要熏好几遍。
“你让我用毛笔写字,还不如直接用剑刻更轻松。”
“如果能用剑刻,那季乱还要做什么?”枫阵反问。
“如果能用剑刻,那蕴容你又要做什么?”
“你分明是找我茬。”
“我只擅长用剑,便用我最擅长的方式去做,这有什么问题?”
两人互不让步,裴芝挤在中间劝道,“两位好好说,不要动怒。”
“我没动怒,”枫阵道。
“我也没有,”颜颐拿起桌上的剑,头也不回道,“我出去转转。”
“分明是生气了,”枫阵嘟囔了一句,又对裴芝道,“我出去转转。”
见两人赌气离开,裴芝也没多劝,而是拿起桌上剩余的纸张,愉快地练字,不时还摸上一摸,这触感犹如美人的肌肤,果然是上等的纸张才会如此光滑。
“终于找到你了。”
“李兄?你找我何事?”见李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枫阵心中疑惑,他好像和这个叫李释的没什么往来。
“还是上回之事,我与张兄并未分出胜负。”
“原来是这事,”枫阵早已见过两人字迹,不相上下,若真要分个高下,还要看两人状态如何,不过见李释坚决,枫阵也没有推辞。
不过枫阵想得太简单了,这次的比试和上回不同,上回只是两人日常互怼,这次上升到了人生大事。
这事还要从几天前说起,当地大家族陈家的女儿要嫁人,除了家世门第,还有一个重要条件,便是字。
以字选婿,这在当地也是雅事,没人会觉得奇怪,各位符合条件的士人便各展所长,经过重重筛选,只剩下最后两人,便是李释和张麟,更巧的是两人所得的评价一样。
听到李释阐述事情经过,枫阵很想推辞,可人已经来到高台,一一见过当地名士。
“想必贤侄已经知晓事情原委,我也不多说,请贤侄先看字。”
对方很客气,枫阵更不好推辞,硬着头皮上前,两幅字铺开,一幅气势开阔,一幅变化巧妙,各有千秋,当真难分高下。